如果跳下去的话，人真的会死吧？

乐正宇在冲过去的时候还在想这个问题，不过他们在门口，张慧当时坐在床上，她离窗户要比乐正宇他们近的多。

乐正宇几乎是弹『射』出去的，如果张慧真的跳下去，那么乐正宇应该刚刚好可以抓到她的腿或者脚，不会让她就这么死掉。

张慧没能跳下去。

这倒不是因为乐正宇抓到了她，而是因为窗口比较，张慧挤不过去。

蔡翔将张慧的两条胳膊反剪在身后，控制住了她，不让她再做出什么过激行为。

“如果真的是您做的话，您不应该想着轻生，而是该去思考如何赎罪。”乐正宇拉长声音说，眼睛却是看着程广昊的“那是您的孩子吧？为什么要伤害她呢？是不会的吧？”

“我……”张慧两只胳膊都被别在身后，关节错位的疼痛让她的表情有点扭曲“我就是看着她，觉得她不值得我付出这么多……”

“您在撒谎。”乐正宇抬手制止了想说话的蔡翔，在这种情景之下，蔡翔带着质疑语气说出来的话，很有可能会被他身体里的那个审讯子系统判断为（当前情况属于问询），而被激发。

到了那个时候，蔡翔的能力才是真的藏不住了。

一个好好的人，突然捂着头在地上来回翻滚，不管怎么看都是有问题的。

“一位母亲，怎么会对她全心全意爱着的孩子产生这种想法呢？”乐正宇这么说着，47就在旁边看着它的宿主表演。

它的宿主……在这种时候竟然真的能演出那种身上好像还泛着圣光的圣母形象……

“不是骗人……”张慧浑身哆嗦着“她活着对我就是一个拖累，现在她死了，也不是我杀的，她是『自杀』，我，我的目的达到了，路北宁……对，那个叫路北宁的男孩，他可以证明，就是我，就是我！”

“既然程茗之已经遂了您的心愿『自杀』了，那您不是应该更高兴吗？为什么还会『自杀』？您不会觉得您这前后说的话有点自相矛盾吗？”乐正宇又问，蔡翔虽然没说话，但是也用表情表明他是同意乐正宇的说法的。

于此同时，他回头看了一眼还在窗口的程广昊。

明明是那么爱着自己妻子的男人，在这种妻子自我剖白，还被人控制着按在地上的时候，竟然只是在旁边看着，一句话都不说。

程广昊靠在窗边，只是看着他们这边，既没阻止他们，也没说话提问，竟然只是看着。

蔡翔突然觉得，这个男人，他根本就不认识。

他展现出来的都是他想让他们看到的，然而展现出来的那部分究竟是不是自己呢？

蔡翔现在觉得，不是。

与此同时，他也开始怀疑程广昊了。

“您不会做出这种事的。”而另一边，乐正宇还在继续发散他的圣母光辉，“我相信您，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有什么困难我们都可以一起解决，只要您能说出来，没什么事可以威胁到您。”

然而就在他们对峙的时候，一个电话突兀的打进了乐正宇的手机里。

是路北宁的电话号。

乐正宇不能当着张慧的面接，于是就给蔡翔比了个手势，表示自己需要出去先接个电话，拜托蔡翔集中注意力，千万不能出现什么差错。

然后他就出了病房，害怕里面的人隐约听到，他又往前走了好远，这才把电话接起来。

里面不是路北宁的声音，而是一个女声。

女声显得很着急“是孙宇先生吗？”

“我儿子今天……出车祸了，他送进急救室之前告诉我一定要拨通他手机上的紧急联络人的电话，我就给您打电话了。”

乐正宇眉头一皱，隐约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是在哪里出的车祸？”他赶紧追问。

“富丽华成门口经五路，”女声说“我们刚刚调取了监控，感觉这个车……就是冲着我们的儿子过来的……您对这件事有什么线索吗？”

乐正宇现在只能想到一个可能，如果真的是张慧，买凶杀人，那么，杀掉路北宁的理由应该是毁灭证据保全自己才对，然而现在在病房中，张慧已经坦白了自己的行为，而且甚至还想『自杀』，这两个行为本身就是矛盾的。

但是除了张慧之外，乐正宇真的想不出有别的什么人会特意雇人杀掉路北宁了。

难道是程广昊？

可程广昊连路北宁的脸都没有见过，甚至可能根本都不知道程茗之有男朋友的事，又怎么会动杀心呢？

他安抚了几句，告诉他们自己其实是一个警察，得知了路北宁现在的情况之后会把他保护起来，一会儿就会派人过去等等，之后就挂起电话急匆匆的返回了病房。

病房之中，张慧的独白还在继续。

她已经开始回忆当时的场景了。

大约内容就是她是如何在日复一日的照顾程茗之中，失去了所有的一切，而且是如何开始觉得特别不合适的。

整个心路历程倒是说的很真实，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乐正宇跟她说，那个她刚刚说的路北宁，已经出了车祸生死不明。

张慧听了之后，表情松动了一点，虽然不明显，但是看着好像是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是您雇的人吗？”乐正宇问。

张慧没有什么犹豫，直接就点了头。

“如果您是为了掩藏自己做过的那些事的话，这雇凶杀人成本是不是有点高？而且如果真的是那样，您为什么要自首呢？”蔡翔突然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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