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谢家当家主母,崔氏也算是有几分手腕,该查出来的,自然查出来。
说到了这儿,崔氏面颊不觉透出了几分恼恨之色。
她可以忍受女儿一个不完美的及笄礼,可三房窥测主家,甚至收买女儿房中侍候的人——
殊为可恨!
谢芜也被震住了,好半天没说话,心里又酸又苦,又不觉有些害怕。
她喃喃自语:“阿倩?我没得罪过她,平时我们也算要好。她看着一团稚气,她,她还是个小孩子。再者,她这么做,可没什么好处。就算,她对我不服气,有些眼热羡慕。何至于这般处心积虑?我,我想不明白。”
崔氏淡淡的想,也许,不是因为谢倩嫉妒谢芜,而是谢家三房不服大房。
当年三房不是也对昭儿颇有微词?
待昭儿拜入牧乡侯门下,这些闲言碎语,方才被生生压了下去。
谢倩终究是小孩子,因为一时嫉妒,将三房埋下的线给扯出来。
反正,有个边郡来的野丫头替她挡着,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这样想来,似乎一切也是通顺了。
然而这些终究不过是些猜测,谁知道猜对还是猜错了。
崔氏也说不准。
总不能因为一枚钗,大闹三房吧,平白闹出笑话给外人看。
谢芜也不笨,崔氏一些联想她也想到了。
蓦然间,谢芜竟不觉打了个寒颤。
其实在她心里,宁可小偷是阿滢,是一个外人,是新来谢家的孤女,一个自己根本不喜欢的野丫头。
而不是谢倩这个平时关系还不错的小妹妹。
她本不讨厌谢倩,今年过年时候,谢倩还给她绣了个荷包。
此刻知晓谢倩这么算计自己,她生气之余又觉得有些难过,还有些害怕。
谢芜有些冷了,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如果那偷东西的贼,真是谢娥倒好了。
“阿母,我看阿娥很是不好。”
谢芜慢慢的翘起了唇瓣,流露出一点点的讨厌和不喜。
“就算东西不是她偷的,她也没教养,她还动鞭子,真是粗野不堪,不似我们谢家的人。谢家是世家大族,她身为谢家族女,今日可是将谢家的脸都给丢干净了。”
崔氏不觉有些愕然,她不知道,原来自己的女儿,是这样子的讨厌谢娥。
然而就算这样,崔氏也不觉心中暗忖:阿娥是上不得台面。
“而且她一来,谢家就闹腾出这么些个事情。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偏她一来,便生出许多的事端。我看,是她不吉利。她父母双亡,是被她克死的。收养她的叔父,日子也不好过。如今一来谢家,就克了我。”
越说,谢芜越发生气了。
说到后来,仿佛这一切真的就该算到阿滢身上。
听女儿这么一说,崔氏也觉得阿滢有些不吉利。
她是听说,有些人生来没福,去哪里克哪里。
说不定,这个阿滢,当真就是这样子的人。
崔氏口中轻轻呵斥:“这话糊涂,你别去外边说。”
说了,有损谢芜的身份。
谢家女儿,人前应该有些高贵的气度的。
谢芜也自知失言,没有再说了。
崔氏看出谢芜不喜欢阿滢,却并不知晓这源于一个极为荒诞的理由。
谢芜不自禁想起了今日崔冰柔来闹事,阿滢一鞭子抽过去的事情。
她并不同情崔冰柔,阿滢人前粗鄙丢脸是阿滢自找罢了——
可要紧的是,阿滢拿来抽人的鞭子,是崔清元的。
崔清元是她的崔郎,是谢芜的未婚夫婿。而阿滢却解下了原本崔清元缠在腰间的鞭子,抽打崔冰柔?
这算什么回事儿?
男女授受不亲,这野丫头却好生不要脸,拿缠在崔清元腰间的物件儿。
自己见着崔郎,也不敢这般放肆。
她见过崔清元几次,纵然定下婚约,话儿也不敢多说,总是未语脸先红。
更不至于一伸手,抓崔清元身上的什么荷包玉佩。
自己规规矩矩,温顺守礼,可没想到阿滢却这般放肆。
那野丫头有婚约,定的是韦家郎君,谢芜也知,当不至于抢自己的人。
可谢芜醋意浓,又很在意崔清元,就是不自禁纠结。
崔清元被夺了鞭子,应该呵斥那丫头几句,说她轻薄无行。纵然人前不好跟个女孩子争执,崔郎应该脸上流露出不欢喜的神气,毕竟阿滢太没礼数了。
然而自己观察很仔细,崔清元神色淡淡的,并没有流露出深恶痛绝的神色。
说不准,崔郎本不在意,又或者心生同情,觉得阿滢很是可怜?
不会觉得谢家真的薄待了这个族女吧?
不会,崔郎不会如此糊涂,更不会这般看自己。
她芳心可可,都是自家崔郎,自然不觉胡思乱想,蕴含了几分纠结。
这样子的心思,谢芜自己也知晓极可笑。所以纵然崔氏跟前,谢芜也羞于启齿。然而饶是如此,这件可笑的纠结,就好似一根刺一般,扎入了谢芜的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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