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滢厉声,如此言语。
她内心却也是没数的,如果讲究证据,自己当然会没事儿的。可是,可是别人会就事论事?说到底,如若云帝觉得和世族开战时候没有到,又怎么会贸然出手。就算全天下都知道阿滢是冤枉的,只怕自己也是会为了什么朝堂大局,非要弄构成罪。
而韦玄,内心何尝不是清楚这一点。
事到如今,这个芜郡蛮女,已经是让自己焦头烂额,高贵尽丧。
无论是韦夫人,还是云帝,只怕内心,都是笃定是自己害死了韦雪了。
只不过很多时候,有些事情需要的不是真相,而是考量。
因为如此,韦玄更越发恼恨。
他只觉得阿滢那些话儿半真半假,未必便是当真亲眼所间。可是如今,阿滢这么言语一激,自己和韦夫人面色却也是不觉透出了端倪。而在场,则是整个云汉最多的人精。
乐阳公主也不觉叹为观止。
她是见识过这个阿滢的泼劲儿,不过那时候,阿滢至多被误会偷东西。如今,可是人命。想不到阿滢巧舌如簧,那么几招,也是反应极快,甚至让韦玄很是被动。
不过对于阿滢,她终究没多瞧在眼里的。
她目光越过了别的人,顿时也是落在裴楠铉的身上。别人怎么想,乐阳公主也是并不如何在乎,倒是想知晓裴楠铉如今会如何?
却见那男子一身红衣,故意还挑了个枝叶繁茂之处,好抵挡太阳。
裴楠铉唇角似笑非笑,俊美面颊似透出了一缕光辉,竟似极为沉静。
仿若这一场闹剧,他也并未当真如何真正的放在心上。
裴楠铉脑袋轻轻一抬,仿佛瞧着天上的云彩。
乐阳公主都有些捉摸不透了,不知晓裴楠铉究竟是性子古怪,又或者喜怒不幸于色,又或者并未真正如何将阿滢放在心上?
云帝终究还是开口:“韦郎君翩翩君子,料也不会行此刻毒之事。”
轻轻一句话,却也是让韦玄忽而松了口气。
如此一来,对也好,错也好,一切都是要以云汉至高无上的陛下为依据。
也许在云帝瞧来,让牧乡侯一人独揽朝纲,也并不是一桩什么有趣的事情。
也许,如今的世族,对于陛下而言,同样是需要的,并且重要的。
那么也不会有人,去搜索那件存在湿衣,那么阿滢就会被作为杀害韦雪的凶手被处死。那么韦夫人再生气,也得将这只死猫吞下去,不能恶自己计较。
那么只要他脸皮够厚,就能仍然以韦家嫡出之子身份存在。
他想到了昨夜月光,忽而内心充满了得意。这一刻,韦玄甚至隐隐不觉有了一缕说不出的错觉,仿佛,自己毕竟是无所不能的。
忽而,一道女子的嗓音,打破了韦玄那般的自我感觉良好。
“陛下说的不错,韦郎君翩翩君子,自然不会害死自己的妹妹。而阿滢衣衫没换,也没有水痕,自然也没动过阿雪这孩子。那么唯一一个,便是眼前映月,衣衫沾水,胡言乱语。如此瞧来,那便是她所为,害死韦雪了。”
说话的,却是兰皇后。
映月怎么也没想到,这把火烧来烧去,居然是烧到了自己身上。
而且还是兰皇后将火扔过来的!
一时之间,映月清秀面颊,顿时毫无血色,整个人也是软了。
而云帝,也不觉深深的望了自己年轻的娇妻一眼。
兰皇后表面上是赞同自己的话,不过他和皇后的意思却是不一样。
本来云帝,确实想如同韦玄说的那样,干脆让阿滢死了好了。
没想到,皇后顺道还保了阿滢,将罪名扔给一个婢女。
不过,这终究也不是什么大事。毕竟阿滢应该是兰皇后的人,兰皇后人前如若轻易将自己人给扔了去了,怕也是有损皇族的威仪。
云帝这么想,别人也这么想。兰皇后手腕虽然狠辣,可是对手下却也是很厚待。龙舌组织规矩很重,可是兰皇后从来不让外边的人动自己人。
这也是让韦玄内心骤然不舒服!
本来这件事情,可是一箭双雕,正好有此机会除掉阿滢的。料想不到兰皇后三言两语,就能轻轻的将阿滢这样儿给摘出来了!这又算怎么回事儿?
兰皇后是很有政治智慧的女人,世人均言兰皇后是个妖孽,却不知这个女人手腕手腕实在是了得。
阿滢不死,韦玄很不舒坦!
这个女人,算个什么东西,早让韦玄厌恶了。
没想到今日,阿滢还差点构陷了自己。这在韦玄瞧来,更是大逆不道!
韦玄嘴里就好似咬了酸杏,一阵子的不舒服。
一个婢女?早知道,就不用这么折腾了。自己那时候,顺手将瘫软在一边的映月给掐死算了。何至于,让映月告在了人前,施展手段让映月污蔑阿滢?
那可是白折腾了!
他不甘愿,却不知阿滢比他更不甘愿!
阿滢内心之中,也是不觉升起了熊熊怒火,甚是愤怒。
韦玄居然要弄死自己,她没怎么样韦玄吧,一见面就装崇拜装乖巧。这无耻之徒,连自己这般俏丽美人儿都能狠下心陷害,都没半点怜香惜玉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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