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随要抱，苏执也就乖乖缩进他怀里。

有几分温暖，和往年一样。

要知道去年的冬日，她都是一个人，坐在无人的客厅，将电视机的声音开至顶端，享受着不属于她的热闹。

顾随走了，她的世界安静太多。

没有乐趣，没有精力，想不了其他任何事情。

她毛茸茸的脑袋在他下巴处凑了凑。

有几分酥痒，他顺手理了理，有些熟悉，太过熟悉。

怀里姑娘慵懒的抬眼看电视，无趣得很，妆容精致的男主人公和女主人公在对话。

索然无味极了。

他垂眼看怀里的猫咪。

她忍不住笑，伸手推了推他的胳膊。

“你看，女主角长得好漂亮，价值观也高，医者仁心，大概就是这样啊。”

他懒得看，无味极了。

可怀里人一脸期待。

罢了，看几眼而已，又不会死。

他懒散的动了动，抬头看了眼，还行，比较老的片子，以往的港星生得确实好。

再低头，姑娘边看边等他的回答。

他不知怎么的，没敢动。目光紧随她身侧，移不开眼。

忍不住勾唇轻笑，手里似有若无的玩弄她发顶的小丸子。

低声说:“嗯，很漂亮。”

只是目光，在她面上。

安静又祥和，有几分说不出的萌感，像小动物，乖巧又听话。

苏执点点头，在玩他的手指。

他也顺着她的目光看。

白白嫩嫩的小手，紧紧捏着另一双宽厚温暖的手。

有几分耀眼。

他勾把啊啊啊吧阿宝bb不不不不不不擦擦啊啊啊C2C巴巴爸爸吧巴巴爸爸吧巴巴爸爸巴巴爸爸啊2.唇，反手将她的手包裹在自己手心，想笑。

这姑娘啊，太过可爱。

“我说的，是治病救人，不是漂不漂亮。”

他挑挑眉，将滚出自己怀的姑娘又捞了回来。

“救人干嘛？自己活着不就好了。”

苏执愣了。

顾随这话，说出来太过于骇人。

他理解不了为何要救人，自己活着都难，哪有精力去管他们？

她的顾随，缺少了对生命的认知。

他连自己都爱不好，哪里会爱其他人？

苏执端正了坐姿，出了他的怀。

他不情愿，却也不曾外露，目光不离她，静静地看着。

等待她接下来的话。

可那话，太过感动，他的心，忍不住为之动容。

“顾随，他们欠你的温柔，我来还好不好？”

他们指何人？

顾怀生和周婕。

一个从小弃了他，一个长大弃了他。

结局同样，反正就生了没管，管了没用，而后直接忽视不理。

他没话可说。

初来顾家，小小的他对外界藏有许多幻想。

新哥哥会不会很温柔？

新爸爸会不会待自己极好？

结局让人发笑。

新哥哥不温柔，他假得出奇，爱显摆，爱装，像狐狸般小心眼。

新爸爸对他也不好。

他还未来得及对顾怀生说:“爸爸，小随要抱。”

就被拉到新家院子里，跪了三天三夜。

他不求饶，顾怀生就不放人。

周婕发疯的日子里，他被打过无数次，回回见血，全身是伤。

他哭过，喊过，求饶过。

没反应，落于身心的伤痕一次比一次严重。

年少时隐忍得太过厉害。

他无处发泄，心底，便滋生出了另一个邪恶的人格。

说到底，不过是世界欠他的温柔。

没有还，一分一毫都不曾。

唯一的幸运，大约是遇上了苏执。

顾随侧目看她，少女身上的香味很浓，沐浴液的清甜，以及姑娘自身的味道。

他控制不住自己。

点了头，面上含笑，声音温柔，在这抹冬夜，极其温暖。

“好。”

见他在笑，苏执也傻气的跟着他笑。

自顾自的往他怀里去，他搂过，无比自然的将那双小巧纤细的脚塞进自己怀里，替她暖脚。

记忆深处，这种动作，他做了不下百回。

苏执将脑袋抵在他的胸口处。

声音很轻，带着少女特别的清甜，温温柔柔的，糯得不行。

像发嗲，却不齁人。

“这个世上有千千万万人无家可归，医者，为的是治病救人，你该懂的。”

他点头:“我懂。”

“我学的就是心理系，我想……”

话未说完，她哽咽了，有几分楚楚可怜。

他比较想听后面的话。

用略微冰冷的手挨至她的双颊，肉乎乎的，可爱得不像话。

“想什么？”

她低着头，长睫微垂，莫名显得过分灵动。

像颗星，在他荒芜多年的人生中，闪闪发亮。

照着他的慢慢长夜，没有归期。

“我想你永远陪着我，不为病痛或者死亡而挣扎。”

因为我舍不得你死。

好多话，都不曾和你讲。

好多事，都不曾与你做。

今生再别，不知归期何至，佳人不舍，良人别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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