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报杀母之仇,趁这机会给她下几副重药就行了,保证做得不留任何痕迹,何必去勾搭她三个儿子?
长公主翻了个身,吩咐丫头,“把帐子挂起来,古大夫跟个孩子似的,本宫没那么多臭规矩。”
听上去,也是个爽利的人。
古青收敛心事,坐在丫头端上来的梅花小凳上,静心把脉。
两只腕子都诊完,古青又问长公主一些问题,诸如何时发病、服药的历史、服药的效果、饮食如何、大小便如何,把长公主问的脸色都变了,忍不住紧张地问,“古大夫,本宫,是不是病得很重?太医们都没问过这些的。”
古青轻笑着解释,“长公主不必紧张,这都是小民看病例行问题罢了。”
长公主这才松了口气,就见古青行礼退出去,到外间要了笔墨纸砚来。
卫英凑过来,小心翼翼问,“长公主的病,要不要紧?”
她三个儿子也都个个紧张兮兮的,连卫无殇这块木头脸上也有些慌乱。
古青笑笑,安慰着他们,“长公主的病,还有的治。只是之前用药太多,延误了病情。”
于是她笔走龙蛇,在宣纸上慢慢写着接诊的年、月、日,又问长公主的年龄,得知其已三十九岁,又写下身量中等,偏瘦,肤色白皙,皮肤蜡黄,头发枯燥,声音沙哑低沉,情绪平静,饮食削减,晚上病重,身上无热,二便减少……一些看上去无关紧要的东西,就是没有一个涉及药方。
卫无殇倒是习惯古青不按常理出牌了,只是卫英和他的三个儿子百思不得其解,忍不住问古青,“既然长公主病能治,古大夫为何不开方子,却写这些?”
言下之意,这不是浪费时间吗?赶紧开方子给长公主治病啊。
古青微微一笑,指着那纸上墨迹未干的字迹,道,“这是病历,是我看病的规矩……”
每个大夫有每个大夫的规矩,这个卫家爷们也能理解。
写好这个,古青才又另抽出一张纸开了方子:马钱子1钱,每日三次。又写了炮制之法:将马钱子先去净毛,水煮两三沸捞出,用刀将外皮刮净,浸热汤中,日暮各换汤一次,浸足三昼夜取出,再用香油煎至纯黑色,劈开看其中心微黄,火候即可,将马钱子捞出,用温水洗数次,油气尽净为度。
长公主患的乃是关节痹痛,发起病来,浑身僵硬,几近瘫痪,麻木疼痛,不能屈伸,无法下地。风湿病顽固,百药乏效时,就要想起用马钱子,这往往是医家最后的杀手锏,不到关键时刻切不可轻用。
古青看过太医们开的方子,都是些温补的药,吃了多少年,都没好,反而越来越重,她斟酌再三,觉得非马钱子不可了。只是炮制方法繁琐,她也不知道这个时代的大夫懂不懂,特意写得十分详细。
卫英接过方子之后,客气地道谢,就叫人去抓药,古青又反复嘱咐,“马钱子炮制要小心,若是太医们不会,还来叫小民。”
卫英只是一笑,古青知道他还是信不过自己,也就不再多说,跟着卫无殇离开大将军府。
卫家三位公子倒是出来相送,只不过古青一点儿机会都没有,谈何勾搭他们?
回到家后,古青就去见了古老爹,把去卫大将军府的经过细说了一遍,古老爹又提起卫家的三个儿子来,古青忍不住冷笑,“我一个乡下来的土郎中,人家金尊玉贵的公子哥儿能看得上?何况我还女扮男装,人家才不屑于关注我呢。”
古老爹对女儿挺自信的,反驳道,“那卫无殇怎么喜欢你?”
“他能和卫家那三个儿子比?人家养尊处优爹疼娘爱的,他十五战场杀敌,血雨腥风闯过来的,喜欢上我也不奇怪。”
古老爹被堵得哑口无言,说不过女儿,憋得脸通红。
古青看了又于心不忍,毕竟是原身的亲爹,对她也有教养之恩,于是说道,“爹你这个腿废了那么久,不如放手让我一试。”
古老爹冷笑,“你有什么办法?”
“试试马钱子如何?”古青看着古老爹,心想他也是学过医的,对马钱子应该不陌生。
谁料古老爹面色却是一变,亢声道,“你想毒死我吗?你这个逆子!”
古青大为不解,皱眉辩解,“我怎么就毒死你了?我还给长公主开了马钱子了呢。”
古老爹大惊,“你,是不是不想活了?爹不是跟你说过要沉住气,勾搭她三个儿子就够了,怎么还要把你自己给暴露了?”
原来古老爹以为古青要报杀母之仇,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要,给长公主直接用了毒药。
古青哭笑不得,“爹以为马钱子是毒药?不过这味毒药用的好了,可是能治大病呢。”
古老爹显然不信,冷哼道,“我们古家也算是世代为医,还从未听说过马钱子也能做药的。”
既然信不过,古青怎么硬给用药?只得作罢。
古老爹又叮嘱她,“快想办法去给长公主改了药方,报仇的事缓缓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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