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桓尹只是匆匆一瞥不同,少羽是真真正正看到了言誉那张脸,一如临安之时所见,温润如玉,俊逸如谪仙。
只是,那时的他被孙沪献给顺义帝,一袭白衣,风姿灼灼,当时他还觉得那般风骨的男儿有些可惜了。
后来玉阶之上,头断身死,暗害阿九,桓尹便借此斩杀百人。
彼时,少羽并未觉得惊讶,也是那般儿郎怕是不屑当个男宠,只是他当时还有些不解这堂堂毒医竟会甘愿为孙沪做眼线,真真令人称奇。
可在沧江见到他的那一刻,他才觉得,可能这个男人他们从来没搞懂过,而且这个人似是知道他们一切底细,言誉向他露脸,嘴角一抹邪笑,就是要告诉他,他还活着,就在这沧江郡。
是等着他们接下来的动作吗?
显然不是,言誉就是要告诉他们,他在沧江,活得很好,你们无法杀我,也无法找到我,只有我愿意,你们才能见到我!
所以,从那之后,少羽并未再见到言誉这个人,但他肯定言誉就藏在洛府的某一处,而且少女失踪案和他脱不了干系。
言誉是故意让他见到的,也是故意引他到洛府的,言誉其人,本就是迷。
乔庄听完少羽的话,知道言誉竟然还活着,一时之间,眉头打结,更是觉得脑子有些不够用,这事情越来越复杂了,只是,当时她亲眼看到言誉身死,如今怎能活生生地出现?
“他确实还活着。”
桓尹不咸不淡地说了这么一句,乔庄诧异地看着他,问了句:
“你也看到了?”
可是想想又不对,她和桓尹就没怎么分开过,怎么桓尹看到了,她却没有?还是说,桓尹从一开始就知道言誉没有死。
“那日行至洛府,只得匆匆一瞥,但确实是他。”
少羽一听,“哟呵”一声,便道:“这人诡异至极,虽是一瞥,但却足以让你看清他的脸,果然是用心至极啊!”
少羽口中带了些讽刺,心中益发气闷,他本就是个随性之人,如今这种感觉就好似被人牵着鼻子走。
桓尹点点头,淡淡道:“既然他要我们来,便来看看他要做什么又何妨?”
“你倒是看的淡,堂堂一国之相竟被个‘死人’牵着走。”
“若是堂堂毒医就这么没了,岂不是太过无趣。”
少羽冷哼一声,“既然他想玩,爷就陪他好好玩玩儿。”
少羽眸光如利剑,周身森寒之气尽显,倒是桓尹显得云淡风轻,而乔庄却是在脑袋里转了好几个弯,不禁弱弱地问了句:
“言誉你们都看到了,那那日死的是谁?”
少羽却是眸光微眯,哼了一声,道:“怕是用了一张人皮面具混了过去。”
倒是桓尹冷声道:“不,那人没有面具,确确实实是张人脸,只是……是另一个人。”
“难道真有长得那般相似的?”
一时之间,乔庄都有些迷茫,跟自己说话的那个言誉是真的,还是死去的那个?
“削骨画皮。”
在寂静的夜里,桓尹轻轻吐出这几个字,给这夜色平添了几分可怖。
乔庄不禁打了个哆嗦,这就是生生弄出了个和自己一样的脸,古代版整容,这言誉也真是个厉害角色。
“言誉究竟是什么人?”
这一刻,在她心中,言誉不再是初见之时的翩然谪仙,也不是二次所见的温润公子,也不是最后一面那个满眼怨恨的男子。
她的脑中对这个人渐渐模糊,这个人太过诡异,神秘得让人恍然觉得从未出现,又无处不在。
“言誉并非齐地之人,而是巴蜀之人。”桓尹淡淡道。
桓尹语气虽淡,可听在乔庄耳里,却仿若炸弹,言誉被孙沪献上之事,就说他是齐地美男,而如今摇身一变,却是巴蜀之人,也就是说,就连孙沪,也是被骗了。
所有人都在他的局中走,并非是孙沪将他送进宫当眼线,而是他使了手段,通过孙沪进了宫。
“巴蜀盛产毒物,他是毒医也不奇怪。”
桓尹这么说着,倒是理所当然,但是乔庄还是觉得,言誉这个人细想之下,可怕至极,更何况还是个浑身上下有着不少毒物的毒医圣手。
“那既然你们说言誉是有意让我们到洛府,可若是他帮着洛燕亭做事,为何还要暴露自己呢?”乔庄不解地问道。
“所以才要一探究竟。”
桓尹的目光悠远,似是要将洛府看穿,可这茫茫夜色,却看不清人心。
少羽眉头一挑,微微俯身,在乔庄耳边低声道:
“没想到他竟会带你出宫?啧啧,你说说,你堂堂大楚女帝,你出宫,那国事可如何是好啊?”
他这模样好似十分担忧,可在乔庄看来,他指不定在心里怎么幸灾乐祸呢。
乔庄翻了个白眼,皮笑肉不笑回道:“你与其担心国事,不如担心担心你自己。”
一个被人追杀的人,还有兴致去关心什么国家大事,乔庄对此嗤之以鼻,少羽却是龇牙一笑,对她道:“我好歹为你办事,你就不担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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