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是因为天雷的光明，黑是因为男人吻了她的眼睛，而血腥味，是最后的劫雷造成了脏腑震荡。

丹田处的那颗金丹几乎尽毁，碎成片，碎成渣，碎成了粉末，消散在丹田中。

经脉空荡荡的，而原本稳定脏腑的灵力，也全数消失。

抱着她的那双手臂依然坚定有力，但是她的脚下已经没有灵气可以驾驭了，这只能说明帝空玄的灵力，也和她一样消失了。

远处莘雪柔疯狂尖利的笑声不甚清晰得传过来。

她在嘲笑，笑帝空玄的不自量力，笑端木意的红颜祸水。

端木意最后一刻在想，唯有真正的强者，才敢冯虚御风，飘摇而上漳潭，才敢以一己之力，抗衡整个漳潭的雷电，才敢用肉身，去承担最后一道阴险又强大的天雷。

帝空玄才是真正的强者，若说有谁不自量力，那也是你莘雪柔。

两人最后渐渐地沉入了漳潭之中。

水中无数的雷电将两人裹在了里面，从岸边看去，就像水里多了一个巨大的光球。

远处有数人飞奔而至，为首一人正是莘雪柔的得力助手兰香芝。

兰香芝一眼便看见了水底的那个巨大光球，愣了一下后说道：“那人非常难缠，若是全盛时期，恐怕您也不是他的对手。”

“再难缠，也不过就剩一个灵魂体了。”莘雪柔神色冰冷地说道，“这世上和本阁主作对的人，都得死。”

“恭喜阁主得偿所愿，端木意想必再无活命的可能了！”兰香芝带头下跪，起身后又道，“只是帝公子……”

莘雪柔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他既然不肯爱我，那就让他去黄泉之下和莘如卿好好地解释清楚吧！”

兰香芝又看了一眼漳潭之下的巨大光球，没有再停留，带着剩余的几名阁中高手随之离去。

原本寂静得只余雷声的光山，因为这些人的到来而喧嚣了一阵，又因为她们的离去，终归于寂静，只留漳潭之上的雷声，日复一日。

山海灵域的时间过得特别快，转眼便是三年光阴。

三年里光山上的草木枯荣有序，漳潭上空的雷电不知疲倦地坠落，而漳潭内的那个巨大光球，依旧静静地悬浮在水中。

但与最初不同的是，如今的光球仿佛拥有了生命形态一般，明明灭灭，宛如人的心跳。

光球的外层仿佛变得很薄，薄的可以隐约看见里面沉默相拥的两具身体，发丝与发丝交缠，手臂和双腿交错，很自然地有了命运的纠葛。

春去秋来，某一刻，虚无空间之中一道轰隆的雷声炸裂。

光球骤放光明，如蛋壳破碎般从中间裂开了一条缝。

紧接着便是万千条裂缝出现在光球之上，咔擦声接二连三地响成一片。

周遭的漳潭之水静止了，水中游走的雷电也远远地避了开去，仿佛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物。

一只手从破碎的光幕之中伸了出来，掌心内凹，一股强悍的吸力从那只素白掌心中产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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