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缕阳光穿过镂空细花的纱窗照在梳妆台上,为其镀上一层金光,熠熠生辉。
今天天气不错!躺在床上的姜瑶光得出这个结论,不禁打了个滚,深深一嗅,扑鼻而来的梅花香,惊喜,“梅花开了?”
丹眉笑道,“咱们院里那两棵开了,可见它们都知道今天是个喜日子,要来凑趣。”一边吩咐人端上洗漱器具。
姜瑶光一骨碌从被窝里爬出来,宣布,“待会儿我要折两枝给祖母和阿娘送去。”
“诶呦!”丹眉叫了一声,赶紧拿披风给她裹上,“我的小祖宗呦,这么冷的天儿,哪能这么起了,可别冻着了。”
姜瑶光嘻嘻一笑,哪有这么娇贵了,倒也不贫嘴,否则换来的就是丹眉一通又一通的大道理。
收拾妥当,姜瑶光捧着插了三支梅花的白玉细长颈花瓶去降舒院。
姜劭勋看着淑阳郡主笑颜如花的模样,顿觉为何自己争宠不过了,实在是没她会拍马屁啊,听听,“阿娘比这花还好看,对吧,爹!”甜甜糯糯的小嗓子,就像含了一块蜜糖。
淑阳郡主将女儿搂在怀里搓揉,爱得跟什么似的。
姜劭勋揉了揉腮帮子,牙都要倒了。突然想起来,这花瓶还是他送过去的呢!顿时心塞!
笑闹了会儿就是用早膳,接着一家人一起去世安院向祖父母请安。略略坐一会儿,成年男子便离开,如姜劭勤等略多坐了会儿,可也不久,虽然今天不用上课,但也自有安排。
剩下一屋子的女人,其实也不多,俞氏、淑阳郡主和伍氏,并下面四个姑娘,悠悠然然的坐在一起笑闹,花团锦簇。
这才像一个正常的家嘛,和和气气!而不像从前那般,到了金老夫人那,顶好就是当透明人,运气差的就要承受金老夫人鸡蛋里挑骨头。一大早就是这待遇,搁谁身上都要败情绪。
可以说,金老夫人离开这半年,姜瑶光倒觉得,这日子生出了几分岁月静好的惬意。
要说姜氏有谁在金老夫人离开之后,过得不好,首当其冲就是姜逊,没了金老夫人的无脑维护,他再不能像从前那般肆无忌惮。更要命的是白姨娘已被确诊怀的是男胎,做了八年独生子的姜逊,物质上没有被亏待,纪氏也不是那等狭隘蠢笨之人,然而无形中的落差,明眼人一清二楚。
淑阳郡主道,“绫波院、沉香院都收拾妥了,母亲择空看看?”
俞氏心情极好,“你办事我哪有不放心的。”姜家老三和老四年前都要回来,虽然老三只是述职,老四却是调回京了。
心情愉悦的俞氏瞥见姜瑶光那一身打扮,细细看了两眼,“长生今日这一身可真别致!闻着有香味还以为是真花,原来是绢花,好巧的手艺!”
今日姜瑶光穿了一件水粉色孺裙,自上而下,逐渐加深。头发扎成了两个花苞,下垂的流苏和上面的簪花是和梅花彷佛的绢花。配着她这样软乎乎的小姑娘,越发显得粉嫩甜美。
“九娘惯爱寻些雅趣东西。”东西多,淑阳郡主会分一分,数量有限的那自然紧着自己闺女来。
二姑娘垂头看了看自己精心打扮的这一身,颇有那么点郁郁。再精心也比不得人家精贵。
俞氏今儿说话的兴致高,“荣王今日娶亲,九公主可不好再耽搁了。”
淑阳郡主叹气,九公主的婚事都快成琅琊长公主的心病了,前两年倒是差点成了,户部尚书的嫡孙,才学相貌一等一的,皇帝都要赐婚了,却被查出来是个断袖,婚事自然吹了。九公主摆出一幅被伤透了心的模样,皇帝都不好意思再提。
“可不是这个理,我娘都要被她急死了。”
俞氏道,“这事想急也急不来,且看缘分罢。”
说着说着,纪氏带着五个女儿过来,皆是苏绣月华锦衫配散花百褶裙,发髻也是大同小异,唯独姜十五娘发间多插了一支碧玉玲珑簪,显出她嫡女的金贵,这一身打扮,叫人眼前一亮,。
俞氏满意的点点头,赞了几声。这几个姑娘年岁渐长,是该多带她们交际应酬,要不养在深闺人不识,到时候谁来求娶。
一群女人不管老少,坐在一块说些家常,衣料首饰,热热闹闹了好一会儿。
俞氏瞧了瞧更漏,“问一声前头,是不是该出发了。”
不想四姑娘可怜巴巴的瞅着俞氏,“盈盈也要去,要去!”
俞氏神色一晃,她不嫌弃四姑娘丢人,她只怕四姑娘在外头受了委屈,在镇国公府,她能保证没有人敢嘲笑她,起码明面上没人敢,可外人她无法保证。
“盈盈走了,你的小乌龟可不就要饿肚子了,你舍得吗?”大姑娘笑吟吟问,捏了一块糕点递到她嘴边,另一手还拿帕子接着,以免粉屑落在衣上。
四姑娘张嘴咬了一口,歪了歪头思考,等嘴里食物咽尽才不舍道,“那我不去了,小乌龟会饿坏的,我不吃东西就会饿。”
大姑娘伸手擦了擦她嘴角,“盈盈在家喂小乌龟,阿姐去看看那儿有什么好吃的,给你带回来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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