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了知--了……”天地之间似乎只剩下不知疲倦的蝉在鸣叫。
萧杞抬眼眺望四周,人烟稀少,头顶一轮赤日,站在下面如同置身蒸笼一般,这一会儿功夫就让人出了一层薄博的汗。他抬手擦了擦汗,强压下内心烦躁,面露赧然,“今日之事,堂兄见谅!”
萧璟,“太子言重,陆宜安嚣张无礼,与您何干!”
萧杞长出了一口气,摇头苦笑,“实在是想不到他会如此,说来也是孤失察。”
失察!萧璟不无玩味的咀嚼着这两个字!
没有管教好宫人,让陆宜安只凭着一块令牌就能顺风顺水的设计一贵女,是失察!
没有管教好太子妃,无意丢了这么重要的令牌都没察觉,也是失察!
太子妃故意丢了令牌就更是失察了!
说的可真轻巧!
二人话里带话的寒暄毕,待萧杞走出一阵,萧璟方转身,神情已经冷下来。往回走了几步,抬眼就见姜进一脸复杂的看着他,不觉绷紧了神经,恭声道,“姑父。”
姜进略一颔首,收回目光,“那姜某届时恭候王爷。”
终于能娶孙媳妇的武成王笑的如同弥勒佛,与姜进和淑阳郡主道别后带着萧璟先行一步。
萧璟回头望一眼深蓝色菱纱轿,之前为了防止姜瑶光中途醒来,他加重了几分手劲,遂她至今还昏迷着,也不知醒来会有多疼。
祖孙俩回到别院,武成王方问他事情来龙去脉。
听罢,得知竟是陆宜安自己不慎撞了姜瑶光手中金钗至死,武成王愕然,喃喃,“原来如此,怪不得你要灭口。这事做的对,清清爽爽的女孩家,不该摊上这种事。”又啧了一声笑,“英雄救美不止,还甘愿做她的替罪羔羊,就是陛下不赐婚,小姑娘也要感动的以身相许了。”
萧璟笑而不语,报恩也是心甘情愿的一种方式不是吗?人是他的了,心,早晚也会是他的。
武成王,“明儿我就去把圣旨要来,把婚事砸瓷实了。”条件所限,今天皇帝下的是口谕。
武成王接着道,“婚期最早也要等到明年,虽然她月份大,开年就能及笄,不过姜家怕是想多留一阵,到底小呢。”
世家勋贵的女孩儿一般都是留到十七十八才出阁。
萧璟俯身倒了杯茶递到祖父跟前。
武成王垂眼望了望冒着热气的茶盏,再瞅神情平静的萧璟,不禁嗤笑一声,“可你年纪也不小了,总不能真等到她十七十八,明年年底,或是后年也差不离了。”
萧璟嘴角一勾,露出个笑影,“多谢祖父。”
武成王心里好笑,却板着脸正色道,“孩子的事却是不能急的,太早伤身子。”
萧璟呆了呆,一点一点从心底溢出来的喜悦泛滥成灾。
武成王瞅他嘴角一个劲往上跑的样终于绷不住笑,不由想起自己那会儿,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又老怀安慰,他年纪大了,所担心者便是这个孙子,眼下终于能放心,有个人陪着他,日后生儿育女和和美美。
感慨完,武成王想起他和太子说了一阵话,便问,“太子和你说了什么?”
萧璟收起心中旖旎,沉声道,“他说今日只是是他失察?没说哪儿失察。”
武成王神情有些凝重,诚如泰平长公主所想,他们不可能支持皇后,却不是因为派系之争,而是他知道俞斯时和皇后那点事。
一直秘而不宣是顾忌泰平势力,怕到时候鱼死网破,到时候朝廷不可避免的要伤筋动骨,给外族可乘之机。
如今观泰平言行,她分明是想对太子动手,扶持皇后腹中胎儿,这是他绝对不能容忍的。在他眼里,那个孩子已经血统不正,萧家的江山岂能落在外人手里。
泰平野心勃勃,欲壑难填,不能继续放任下去了,否则社稷不安。
他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泰平对付太子而袖手旁观,然而帮太子渡过难关之后,武成王府又何去何从呢?
当今平庸无能,好逸恶劳,胜在不宠信奸佞,胡作非为。为防大权旁落,一家做大,他奉先帝遗命掌兵握权。武成王府也因此烈火烹油,如日中天。皇帝不问政事不好权势,他不用担心武成王府被帝王忌讳。
可一旦山陵崩,新皇登基,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但凡有志气点的皇帝都不会愿意武成王府如此势大。
太子是个有志气的,这几年他冷眼看着太子在政事上虽说不上多么惊才绝艳,但中规中矩,守成应是无碍,心性也算厚道。他便想着慢慢的放权,百年后也算是一段佳话了。
可如今,他这个念头却动摇起来。陆宜安的事,若说背后没有东宫支持,他是不信的,什么时候宫人如此言听计从了,就是不知背后是太子妃还是……太子?
东宫已露危机,太子夫妇的急迫他也看在眼里。
能想出这么个昏招的,可真不是个聪明人!普通人蠢一点无关紧要,可这两人,一个明日之君,一个是未来国母,犯蠢造成的后果严重起来是可危害社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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