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学?你以为西凉的苦寒之地和这繁华的洛阳城可以相提并论吗,我们那儿的先生,他们自己都还没弄明白呢,还要教我们。”
董杭笑了一声,董平都在一旁傻乐呢,也不知道他这小孩在想什么!
回到后堂,董杭带着他去看了丁夫人,他们这就准备回去了。怎么着也要告别一声。
在这里坐到午时,直到宋宪前来。
“来,和外婆再见。”
董平这准备回了,就特高兴,其实他这年纪,只要如了他的意,干什么都高兴。
董平也是挥挥手,就把手紧紧的搂着吴忧的脖子,也不知道在高兴什么。
“岳母,你们回去吧,我们过段时间就来了。”
“杭儿,你们一路保重。”
“没事。”吴忧直接抱着董平上车驾,而在前面的车驾上,那是曹清和曹节,她们拜别了丁夫人,同样上车驾。
董杭上马,车驾缓缓而行,在城门口,与崔琰一家汇合,也是几辆车驾。
“孙副将,后会有期!”
“公子一路保重!”孙副将就站在城门口,看着董杭的车驾离开洛阳城。
而董杭也是紧走几步,抱拳一拜道:“后学晚辈董杭,拜会崔公,能见崔公,真是晚辈之荣幸。”
“大将军。”崔琰同样以礼拜!
董杭直立,笑道:“这本来呀,我昨晚就该来拜会崔公的,只是我到洛阳,天色就已经晚了,我想了想,那么晚了也不好打扰。”
“无妨!大将军请!”
“崔公请!”
那边有往这里侧目之人,崔琰董杭走进客堂。
“崔公,朝廷现在分崩离析,正需要崔公这样的人。”
“大将军,你太抬高我了,大将军之名,我在冀州早有耳闻,当朝相国董卓之子,你和你爹不一样。想想董卓入长安,擅行废立,排除异已,大肆屠杀百官,夜宿后宫,祸乱朝纲,西凉军更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西迁之后,更是一把大火烧了这几百年的帝都。”
董杭很随意的坐下,这些话呀,也就只有崔琰敢说出来,他是诤臣。
而其实说不说的,这天下人心里也不知道骂了多少遍了。
“大将军,你看着这洛阳的废墟,就一点也没有什么感受吗?你爹囚天子,独霸朝纲,你们董家于天下之祸,罄竹难书。
哪怕是董卓努力想洗白自己,可千秋史书,遗臭万年,天下皆视之为董贼。”
董杭的目光依然平静,就看着崔琰在发泄着,这些忠于大汉的有志之士,古代的忠,那是在骨子里的。
“那崔公以为,这天下之祸,皆是我们董家在为祸天下吗?”
“不全是,但你董家也要占那两成。”
“公正的评价,这天下之祸的根缘,又岂是我们董家一家之原因,我爹虽然有大过,可是崔公认为,从桓灵以后,大汉已衰落,又岂是一两人可以改变的,我爹虽是推手,却不是罪魁祸首。”
崔琰重重的叹气,说道:“可是这推手,已让大汉分崩离析,当年黄巾起义爆发,各州郡自募兵甲,就该想到有今日之祸。而你爹进入长安,让这即将崩溃的大汉朝堂雪上加霜,百姓流留失所,大地上只有那枯死的白骨还有那哀鸣的亡魂。”
“崔公,事到如今,你改变不了什么,我也改变不了什么。”
“是啊,我改变不了什么,就算是大将军你,纵有匡复天下之志,可你却左右不了你爹的思想,而现在,或许维持现在,这才是最好的选择,董家幸好有你,你和董卓真的不同,我在来的路上了解过你,你的军队从不扰民,而且我听说,长安周边百姓都对董家感恩戴德,我知道这是大将军规劝你父之功,当受我一拜。”
崔琰站起,直接以礼拜,董杭也赶紧起身。
“崔公又何必如此,你又怎知我不是为了我们家,我当然知道我父相之罪,所以我是为了保住我们家而已。”
“大将军实言相告,但其心地善良,即有匡复天下之志,又有平定天下之才,大汉有你,为大汉之福。”
“崔公,这些啊都是过去的事,我们就不要提了,亡羊补牢,尚未不晚。”
“不错,大将军所言极是!”崔琰说道。
“所以,朝廷还需崔公这样的人,好了,崔公,我们有什么话,路上说,从洛阳到长安需要走三天呢,我们不急。”
“好,大将军之胸襟,世所罕见,能正视自己的错误,便可以改正这个错误,这话说来容易,可又有几人能够做到。”崔琰说道,真的,就如他刚才说的那些,要是在别人面前说,早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这人啊,都是只想听好的,还没有人像董杭一样可以正视董家对天下的罪,就这一点,董杭就是崔琰心中的那个可以匡正天下的人。
“崔公,那我们午时准时出发,你们就收拾收拾吧,另外到了长安,我也想请崔公帮我一个大忙。你知道,我已经有好几个儿子了,而不论是我爹,还是董白,又或者是我的妻妾们,这从小娇生惯养的,我想请崔公帮我教育儿子,崔公刚正不阿,我儿能拜崔公为老师,是他们之幸。崔公考虑考虑,当然,此事也不急,我这几个儿子年纪还小呢,也要过个一两年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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