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某种有生命的物体挣扎着,牢牢包裹他,欲将他吞噬。
“哥哥。”“哥哥。”“哥哥。”
啜泣的声音越来越远,却清晰入心。
身体被撕裂,意志越发清醒。
濒临死亡的剑士嘴角泛起冷笑,这邪恶的生物似乎不清楚,自己才是他们中间更可怕,更恐怖的那个。
杨玺再次挥剑。
穿过大漠的风吹动着高扬的旗帜,凤鸟的图案鲜明如火。
它傲然的矗立着,纵使经过七日七夜不断的战斗,宣示着长城一角始终难攻不破。
第八天,围困这堡垒的魔种骚动起来,那与他们作对的绯红身影,从它们的来路发起了攻击。
第九天,最终的战斗从夜晚持续到黎明,数量悬殊的双方始终无法取得决定性胜利:直到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旁若无物,摇摇晃晃走进伤痕累累的战场。
绯红的巡守者自战场中间捡到了异乡剑士。
有生命的魔铠在她眼前快速退却,露出苍白的面庞和伤痕累累的身躯,手里紧紧抓着一把剑。
周围是堆砌如山的魔种尸体。
“从哪里来?”也不知道他能否听懂。
“忘记了。”拙劣的通用语回应。
“名字呢?”
“忘……”
“铠。”女性将领利落的打断他。
“就叫你铠吧。快起来,别装死。”
绯红的身影头也不回。“你很强,我们需要你这样的人。留下来吧。也许会后悔。
反正你什么都忘了,后悔也无所谓吧。”
突然被取名为铠的剑士望着手里的剑。
剑上的斑斑点点,让他想起绝境中的沙地,生长的花。
铠吗?似乎不错。
忘掉锐利的、只会伤人的剑,从此以守护的铠之名存在。
杨玺撑起身体,慢慢跟了上去。
前方,是延绵到天尽头的长城。
以绝望挥剑,着逝者为铠
杨玺紧闭的眼角落下一滴泪水,却又听见另一个声音响起——————
巍峨的长安城,数百年间屹立不倒。但长安的门户,守卫严密的朱雀门却镌刻着一道剑痕,那是一个青年醉后以长剑所书的诗句“欲上青天揽明月”,轰动整个京城。
当治安官狄仁杰欲以破坏长安的罪名逮捕杨玺时,爱才的女帝拒绝了。
女帝甚至下令保留朱雀门上饱含剑意的诗痕。数日之间,这名一人一剑,直入长安的青年“剑仙”之名传遍大唐。
杨玺就是李白。
彼时的杨玺,年少轻狂,拒绝了女帝入朝为官的邀请后,开始试剑天下的旅途。
当杨玺初次见到滔滔黄河时,心中的剑意迸发而出,奔流到海不复回。
从那时起,没有机关的师承,没有魔道的秘法,没有魔种血脉的杨玺,仅仅依靠自己和手中的剑,成为大唐强者中的第一人,乃真正的天纵之才。
杨玺会给每个败于己的对手赋诗,因此,诗名和剑名也一同流传开来。
后来,甚至有人视之为荣耀,为得诗篇而求一败,令人哭笑不得。
就在杨玺的剑意到达巅峰之后不久,旅途也来到了西域。
很少有人知道,身为唐人的李白,出生西域的海市蜃楼之下。
杨玺怀着剑仙荣耀归来,却发现幼年记忆里充满异域风情的繁华城池已经不复存在。
被贩为奴隶的楼兰公主,向杨玺倾诉自己的遭遇:**的铁骑越过长城,踏平了整个西域。荒废的城池很快被黄沙掩埋。
杨玺想要救出她,少女却选择了从屈辱中自杨玺了断。
鲜血激起了侠义之心。
杨玺第二次单剑闯入长安,质问女帝要讨回征平西域的说法。
一夜长安风云变色,大明宫也在剑仙之剑下黯然无光。
有史以来从未曾被外力攻破的长安城,第一次因为一个普通人而动摇。
没有人知道最后发生了什么事。
杨玺自长安城中全身而退。
和女帝的密谈,被视为禁忌,不见于史官的笔下。
只有自己清楚,杨玺的骄傲被挫败了,在最强的巅峰。
从那之后,杨玺开始自杨玺放逐,从寂寞的旅途中寻求新的意义,陪伴杨玺的,除了剑,还多了酒。
人人都以为剑仙就此一蹶不振。
但长安的府衙中,狄仁杰查看着关于李白的行踪报告,露出难以捉摸的冷笑。
“元芳,你怎么看?”
不等密探回答,他立刻自言自语:“再次出鞘的时候,会更加惊天动地吧。这家伙,太过骄傲,又太过寂寞了。”
而狄仁杰所预言的这一天,在数年之后到来。
这是长安城平常的一天。晨钟回响在上空,自西域的旅人远途而来,正抬首打量朱雀门上的剑痕,热闹的长乐坊中五陵少年们因前所未有的美妙琴声而骚动,感业寺的银杏树依旧枝繁叶茂。
唯有狄仁杰手下的密探隐入黑暗,紧张注视着那个白衣潇洒,酒剑相伴的男子身影。
剑仙李白,三入长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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