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是西市一家药铺的大夫,名叫乔苒,在那一带算小有名气。巧合的是,此人亦是这位小兄弟药铺中的人,蔡司狱说得消失不见的乔大夫。”萧清望向唐义缓缓道。
唐义蓦地跪地,“大人明察,小人只是药铺中一介跑堂的,并不知晓乔大夫每日做了什么,去了哪里啊…”
世上有这般巧合之事?为楚思睿治病的药馆恰好就是嫌犯去买马钱子的地方?会不会太巧了些?
朱钧望向蔡升,“蔡司狱,你可有话要说?”
“此事下官并不知情!定是嫌犯提前就打听好了楚才子常去的医官,为了掩人耳目才去那处买了大量马钱子!”蔡升脸冒冷汗,但神色依旧镇定。
朱钧听后,顿时冷笑,“蔡大人此话未免太强词夺理了!先不说他根本没有杀害楚才子的理由,就算他有,又为何偏偏在相同的医官购买毒药?根本不会掩人耳目,反而会引人注意!这一举动,就像在告诉别人他购买了毒药马钱子,是他杀了楚才子一般!这么明显的错误,哪个凶手会犯?!”
朱钧的话说得蔡升哑口无言,须臾,他冷静下来,“大人有所不知,这马钱子并非普通药材,若使用不当会成为剧毒。因此贩售此药的药铺在整个长陵亦没有几家。而乔大夫经营的药馆中其中的药材十分全面,且药量很充沛,所以嫌犯去那里购买也是情理之中啊!”
朱钧皱眉,“就算如此,这种方式太过冒险。若他真是犯人,会找出其他不易察觉的方式购买草药?这种方法,简直是在告诉别人他就是凶手一样!”
此话一出,空气有一瞬的凝滞。
柳橙眼眸阴沉,楚廉亦望向堂中,不知在想什么。
这时,萧清忽然开口,“蔡司狱方才为何说‘药量很充沛’一话?”
蔡升不明所以,“萧将军何意?”
萧清缓缓上前,“‘药量很充沛’此话并不是随便就能说出口。”
蔡升皱眉,忽然似想到什么,脸色一白。
“萧某应该并未说过,马钱子虽带毒,但只有到达一定量才会致命吧?此事蔡司狱是如何得知的?”
“…我也是听药铺伙计说的,有何不对?”
萧清缓缓勾唇,那漆黑的眸子仿佛瞬间就能看破人心,蔡升脸上不动声色,只是手心却直冒冷汗。
“那萧某继续了。”萧清淡淡开口,“导致楚才子身亡的并非马钱子的毒,而是心悸突发。当晚他虽带了药,只是却因饮了酒而失去药性。再加上马钱子的毒催发,才会让他心悸发作,在御前忽然吐血而亡。”
“饮酒会失去药性?难道楚才子随身携带的药会与酒相撞?”
“正是。”
邱石鸿沉思,“看来这凶犯早有计划,如此缜密的心思和手段,非常人可比。只是那马钱子之毒是怎么回事?凶犯是如何给楚才子下的毒?”
“这个萧某之后会给诸位解释,在萧某带来的证人进堂之后。”萧清手指翻飞,快速缝合着尸体伤口。那敏捷快速的动作,看得人眼花缭乱!
只是此刻在堂内的人都没有心思观此绝技,心中各有各的心思。
“证人?是何证人?”
“当晚接触过死者的五人,还有西市药铺的乔苒。”
邱石鸿很快反应过来,“是你将人藏了起来?”
萧清手上动作不停,轻轻点头,“对,以防幕后之人杀人灭口。”
一旁蔡升脸色阴沉,盯着萧清的目光似要在他身上戳个窟窿。
须臾,小清带着六个人走了上来,正好萧清也完成了尸体缝合,取下手套,让一旁官兵打来了水,清洗起来。
“大人,六位证人都已带来。”小清道。
这几人正是昨晚萧清审问过后的六人。
之后,六人分别行礼并言明了身份。楚思睿的贴身小厮面色惶惶不安,望着堂内萧清,到现在都未搞清楚发生了何事。
晌午不是在刚见过这位萧将军么?怎么他一回房就被人直接掳来了这?难道因为偷倒公子的药就要坐牢么?!
“将军饶命!小人知错了!求将军不要让小人去坐牢啊…”
那小厮天生胆小,还未等萧清等人发问,就噗通一声跪到在地不断求饶,“小人并非有意将公子的药倒掉,只是想给他一个教训,并没想过要害死他啊!求大人饶了小的吧…”
沐志乾皱眉,“怎么回事?”
“正好,那就从此人开始说起吧。”萧清缓缓开口,“乔大夫曾经叮嘱过楚才子,服过药后不能再饮酒,想必楚才子对此禁忌是知道的。只是为何当晚明知故犯,归根结底,正是因为此人惹得祸。”
萧清指向地上跪着的小厮,“他心中怨恨平日对他多为苛责的楚才子,便在当晚宫宴之前偷偷倒掉了药盒中的药。待宫宴时楚才子病发后,急于用药时才发现药盒中空了。疼痛难忍之下,便让一旁太监将其小厮找了过来。只是这样一来,他服药的时间便推迟了。直到御前敬酒,虽刚服下药,只是在当时情况下他亦别无选择,所以便在那时饮下了酒。而这酒,导致他体内的药失去了作用,最终才会心悸突发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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