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无法动摇的强大铁壁,这种无力,我不想让你体会。”
萧清手指一紧。
不想让她体会,那么,一直生活在隐宗势力阴影下的你,这些年,又是如何过来的?
心中隐隐生出酸涩,还有心疼。
萧清转头,眸子望他,“阿祁,你想要的,是什么?”
元祁目光幽深,静静望她,似一汪漩涡能将人吸噬进去。瞳孔中清晰倒映出她的身影,那么深刻,透着不易察觉的深情和执着。
面前的人一句话未说,萧清却已经明白。嘴角微扬,一抹笑意跃上眉眼。
“我们一起吧,无论将来会怎样。”
元祁眼眸微动,声音温柔,“好。”
“但是…”萧清却忽然话锋一转,淡淡望他,“阿芜的事,我绝不让步。”
元祁一怔,“清清…”
“你早知阿芜身份,却任由他们将他掳走,为的就是让隐族的目光从我身边转开,对么?”
元祁无奈望她,“你不怪我么?”
“当然怪。”萧清眼眸认真,随即微微垂下,“但更怪自己无能。”
元祁叹息,“这不是你的错,他们的势力盘根错杂,已渗入大祁百年,想要将他们连根拔起,并不容易。”
“现在我明白,自己还是太过弱小。若没有足以撼动他们的能力,就没有资格任性。”萧清抬眸,眼底光芒如利刃,“但这只是暂时的,我不会一直是你的累赘。总有一日,我会赶上你。”
元祁眼眸流转,皎洁如月,“你从来都不是累赘,现在的你,就很好,不需要再有任何改变。”
他会创造出一个让她无忧的世界,任她随心所欲,恣意任性。
车内透着淡淡沉静,静谧无声。
“沐府与云澜阁的渊源,我竟今日才知。我与沐轻尘注定是敌人么,真是讽刺…”萧清想起男人曾经跟她说过的话,一时心中复杂万千。
元祁轻抚她垂下的眼帘,“元氏一族虽为大祁皇族,却并非真正掌权者。沐府百年来效忠的,一直都是云澜阁。它在帝都权势滔天,沐志乾掌管十万京曌军,巡防营亦是他的人,眼线遍布朝野。百年毒瘤若想连根拔出,唯有待它愈加腐烂,才能清除得更彻底。”
萧清抬眸,“所以你将朝政大权全权交给他,为的就是让云澜阁放松警惕?”
“对,但这并不是结束。沐府只是云澜阁用来监视我的一颗棋子,随时都可能被弃用。真正的敌人,一直都是三大隐宗。”元祁眸子幽沉,“只要有他们存在,这世间,就没有我们真正的容身之地。”
“那么摄政王呢?他与云澜阁有何关系?”
“云澜阁中有三大长老,其中两人,皆听命于他。”
萧清讶异,“他怎会有这么大权力?”
“当年他离开帝都,无人知道他去了何处。但噬谷查出,他曾在极西之地出现过。皇叔暗中的势力遍布九州,再加之隐宗长老对他的支持,这几年越发深不可测。所以,比起隐宗,他才是最强的敌人。”
萧清望着男人深不见底的眸子,心中隐隐有种感觉。
面前的男人,总有一日会与元宸有一场生死较量。这两人,就如同高高屹立的王,彼此互不相容。
蓦地想要那个阴魅的男人,萧清指尖一颤,缓缓垂眸。
“清清…”脸被元祁轻轻捧起,他在她眉间轻印上一吻,“不用担心,相信我。”
低沉的声音渐渐抚平她的不安,萧清阖上眼,轻轻应道,“嗯。”
马车迅速在街道穿梭而过,到达落霞湖后山,几人从密道中回到了萧清屋中。
此事,外面天色已经暗沉。
小清说了句去做晚饭,便一溜烟没影了。
萧清将披风解下放到一边,走到桌前,摊开一张纸,在上面写着什么。
元祁走近,目光在纸上扫了两眼,随即走到一旁桌前坐了下来。
须臾,萧清吹了吹纸上的墨印,打开窗户。拿出一只造型奇特的圆哨,吹了一声。悠扬清逸的哨声回荡在院中,不到片刻,就从空中飞来了一只黑乎乎的鸟。
那鸟十分瘦小,眼尾有两抹漩涡状的红纹,看着玲珑小巧,十分可爱。落在窗沿上,亲昵地蹭了蹭萧清的手指。
元祁轻轻挑眉,“赤鹫?”
萧清讶异,“这个你都知道?赤鹫可是只生长在黑山深林中的鸟啊!”
元祁起身走来,“它们速度极快,且群居于深山,桀骜不逊,想驯服它们,可非易事。”
萧清眼睛上下扫了他两眼,“你简直是现成的百科全书啊!”
元祁眼中闪过疑惑,萧清轻笑,指尖点了点赤鹫的脑袋,“郝猛和小清现在的身手,大半都是拜这些小家伙所赐。当时在黑山林,我和小清,郝猛就衬着老头子不在,常跑到深林中打野食吃。无意中发现了它们,小清和郝猛那两个馋货,就想抓它们烤了吃,可无论他们怎么追,都被这些小家伙轻而易举甩开。之后,那两人就跟它们杠上了,非要拿它们下锅不可。时间一长,就彼此熟悉起来。那时我才发现,它们不止速度快,还十分聪明,极通人性。所以郝猛和小清便一直训练它们,直到现在,已经可以娴熟无比的传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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