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弘德把背上的袁明珠往上托了托,“赶紧回家,曾祖母等着急了。”
率先迈开大步往家走。
袁家的大门口,陶氏撑着把油纸伞往来路上张望着。
看到他们回来往外迎了几步。
“赶紧的,外头冷吧,不让你们去偏去,回头冻着了年都过不好。”
用唠叨细细碎碎的表达着关心。
袁弘德传下来的传统,所有不愉快的事都不该带进家门,众人没有再说之前的话题,笑嘻嘻的听着陶氏的唠叨。
陶氏和杜氏一起拿了布巾帮他们身上的雪掸干净,迎进屋里。
隔壁冯家,听着这边的声音,愈发显得凄凉。
冯大厚扶着窝棚的柱子,听着严氏说话“牛家的四个儿子都不在家,听说一早就走了,
他们两口子见到我都没问你爹,秦家两口子也没问,不过他们躺工棚那边起不来床了,估计是顾不上,
我瞅着像是牛家的四个儿子干的,这会躲出去了。”
娘儿三个把牙咬得咯吱咯吱响,打算着把牛家扒皮抽筋给冯小『毛』报仇雪恨。
却说牛家四个蹦子拿了银子出了村,牛四蹦问他大哥“大哥,咱们去哪”
手里有银子,得出去快活快活。
“去蜜桃家。”牛三蹦提议。
蜜桃是这次他们服劳役去修官道那处村子里的一户人家的媳『妇』。
在官道旁边开了一间食肆,除了卖些吃食,还招揽人在她那里赌博。
兄弟几个一拍即合,往蜜桃家赶去。
将将下雪的时候到了蜜桃家的食肆,简陋的食铺上没有招牌,只挂了个脱了『色』的幌子。
兄弟四个被热情的迎了进去。
四人都穿得破衣烂衫,按说不会被这样当成贵客。
之所以如此热情,是因为这于家食肆除了开赌档以外,还帮铁矿那边输送矿工。
凡是来他们这里来吃饭的陌生面孔,都会被引诱着赌博。
等欠下赌资,就会被卖给矿上做矿工。
牛家兄弟在他们眼里就是现成的肥羊。
昭朝之初,朝廷解放了大批的奴仆,放了他们的奴籍,颁布了律法严格控制奴仆买卖。
律法里也对可以使用奴仆的人家和奴仆数量做了限制。
但是近年来老皇上年岁老了,精力不济,外戚专权,朝纲日益崩坏,相关的律法形同虚设。
朝廷权贵圈养的私兵都超限,更别说奴仆。
上行下效,民间也渐渐放开人口买卖。
铁矿上需要大批的廉价劳工,就催生了于家食铺这样的黑窝点。
蜜桃人如其名,细腰丰『臀』,胸前鼓鼓囊囊,就如同一颗熟透的水蜜桃。
一边装腔作势的把桌子擦了擦,把牛家兄弟让到座上“四位想吃点啥”
一边悄悄的给伙计递了个眼『色』,示意这是肥羊,快去把后头赌档收拾好,陪着赌博的人也赶紧到位。
机灵点,别让人跑了。
过年歇业,他们都准备收铺子了又来了这单生意,送上门的不收白不收,正好干完这一票回家过个肥年。
伙计去了后头做准备。
蜜桃则旁敲侧击的打听他们的关系和来历“要不给四位温壶酒,上两个我们店里拿手的菜
你们是兄弟吧看眉眼像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这位是大哥吧大哥拿主意。”
说着话,媚眼如丝的看着牛大蹦。
牛大蹦馋得差点流口水,吸溜一下把口水咽下去,抬着袖子蹭蹭鼻子。
“都听大妹子的,大妹子上啥俺们兄弟就吃啥。”
牛三蹦偷『摸』着瞟了一眼蜜桃的丰『臀』,怪笑道“只要是大妹子给上的,给俺们兄弟毒『药』俺们都吃,不吃是王八蛋。”
因为他脸看着还嫩,蜜桃没防备到他会有如此下流龌龊的眼神,这话说的她的笑脸差点没绷住,还以为他们的话是意有所指。
“俺们小本经营,混个辛苦钱,到哪去弄毒『药』小哥可真会说笑。”
慢慢才看出来这四个看似邋遢庸才的人是在调戏她。
娇嗔道“真坏。”
眼光流转,如若带着钩子。
转身暗自啐了一口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没撒泡『尿』照照自个那熊样,『毛』都没长齐也敢占老娘便宜。
如果不是『色』欲熏心,他们或许能看出蜜桃的异常。
但是此刻,他们只被那一眼勾走了三魂六魄。
情愿牡丹花下死,做个风流鬼。
有心算计无心,何况还是几个没见过世面却『色』胆包天的乡巴佬。
很快就被勾着入了赌局。
刚开始手气特别顺,每把都赢。
后头就开始输钱。
牛二蹦眼看输得越来越多,他大哥俨然输红眼了。
蜜桃还娇滴滴的在一旁怂恿“牛大哥只是一时手气背,再玩两把肯定能翻盘。”
牛大蹦深信不疑“大妹子借哥点银子,哥赢了还你。”
蜜桃为难“我家小本经营,哪有银子”
旁边那个赢了银子的“这点小钱蜜桃你也至于为难,我这有,我替你借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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