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志院要支领什么都要从大胡氏手里领,跟被人扼住咽喉有什么区别?
时日短了还不显,日子久了,惟志院有些下人该想办法向当家管事的大胡氏靠拢了。
到时候惟志院还有什么秘密可言?肯定漏得跟筛子一样了。
沈氏就是没做过当家主母,之前一直在别人手底下讨生活,近年来跟着顾舟驻守在外,才自己做主,她更能理解受制于人的憋屈。
顾重阳憋屈她不心疼,她在意的是顾重阳要是在跟大胡氏的夺权中落败,她的好日子就没指望了。
这绝对不行。
好好的亲事怎么就不成了呢?靖宁郡主也真是太任性了,皇上的赐婚她都敢逃婚。
她若是不逃婚,顺顺利利嫁进门,惟志院这会都该摆脱大胡氏的控制了。
沈氏在心里埋怨着不懂事的靖宁郡主。
就听茜罗接着说:“这话按说奴婢是不该说的,不过惟志院的人都这样认为,郡主这样眼里容不得人的性子,亏着逃婚了,不然她嫁进来,府里的人大概都入不了她的眼。”
沈氏听的心里一咯噔。
茜罗见到她该如何说,是在来之前就设计好了的。
茜罗的话直击她的要害。
沈氏再如何受宠,心底里还是自卑的。
不仅是面对正妻的时候自卑,跟外头夫人们交往的时候也底气不足……。
她无数次设想过,靖宁郡主进了府里以后该如何跟她相处。
但是她总是自欺欺人的认为她对世子有大恩,只要笼络住世子,世子夫人就不敢对她不敬。
茜罗的话让她警醒了。
是啊,她的设想是建立在世子夫人通情达理,跟世子互敬互爱或者是惧怕世子的基础上。
若是对方的身份本来就尊贵,有娘家撑腰,不仅不惧怕世子,世子还得仰仗对方呢?
她一个妾,一个公公房里的老姨娘,在身为贵女的世子夫人跟前端婆婆的款,她端得起来吗?
后背惊出一身冷汗。
她的想法一下子反转了,万分庆幸靖宁郡主的任性。
这婚逃的好,太好了,真是及时雨。
刚庆幸完就又有了新的危机感,逃了一个靖宁,后头还会有其他贵女,总不会个个都逃婚吧?
沈氏一边跟茜罗拉着家常,一边思索着该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不让顾重阳娶妻也行不通,侯爷这里就不会同意。
安阳侯府不能没有嫡子,勋贵家的嫡子从来不嫌多,嫡子越多爵位的传承越保险。
顾舟对她的宠爱再多,也不会多到允许她断了侯府的传承。
就如当初她求子无望以后,顾舟就起了给宪哥儿请封的想法。
多亏着她找回来了世子,不然她那会就已经翻盘无望了。
她为了不受制于人已经努力了这么久,绝对不能让将来的世子夫人毁了这一切。
茜罗看到沈氏虽然跟她说着话,但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来之前世子说过“过犹不及”,因此她虽然想提醒沈姨娘,也只能忍住。
直到沈姨娘跟她说话越来越不经心,她起身告辞。
“奴婢就不耽误姨娘的工夫了,好在奴婢这回会在宣府镇住些日子,以后有的是时间跟姨娘说话。”
沈氏正不耐烦应付她,顺势应道:“这一路过来也累了吧,不要急着过来,好好歇歇,也把东西归置好。”
又客套道:“需要什么就跟我提,别不好意思开口。”
待茜罗走了,招了心腹进来商议对策。
之前给茜罗打帘子的那个嬷嬷,当初凭着给沈氏献计把顾重阳弄进府里,顶了顾宪的世子,因为功劳大,一举成为沈氏的心腹之一。
听说了沈氏在焦虑什么,所有人都凝神思索。
这位嬷嬷不敢大意,也蹙着眉头做思考状。
茜罗知道沈氏屋里的蔡嬷嬷是他们这边的人,捏着她塞过来的东西回到她的住处。
拿出来一看,原来是一个荷包,打开荷包,里头装着两粒银珠子,此外还有一张纸。
茜罗不敢看,收了起来,准备找机会交给曲先生。
虽然沈氏说不让她急着过去,茜罗也不敢当真不去,第二天早上起来收拾了就出了门。
她知道沈氏的习惯,沈氏会比侯爷起得早,梳洗打扮了再盯着人准备好侯爷的用具和早餐。
但若是侯爷不留在府里的日子,沈氏会再睡个回笼觉。
不管是哪种情况,她都不合适去的太早。
所以她出门的时候手里拎着一只袋子,里头装着带给府里人的礼物。
把东西交给往日交好的一个妈妈去分,她说:“劳烦妈妈帮着分分,我就先走了,
在路上请曲先生身边的乌骓大哥帮我买过一些东西,当时钱放在箱子底下了不好拿就没给他钱,这会箱子收拾出来了,我得赶紧把钱给他送去。”
按说内院的人不好私自去外院,她要出去这些人该拦着她。
谁让她正在让人分发礼物呢,所谓拿人手短,这些人就由着她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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