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情赶得太巧了,环环相扣,巧合到她听说的时候都觉得不能置信。
这会子还没法回神,充满怀疑。
问旁边的明斛家的:“查清楚水榭那边为什么会起火了吗?”
这是整个事件里唯一的一处疑点——火起得蹊跷。
明斛家的低着头,神色未明。
回道:“已经查清楚了,这阵子府里的人少了管束,有些人聚众赌博,……。”
下面的话她顿了顿。
她不说明了大胡氏也听懂了,水榭那处就是赌博的场所。
既然是晚上赌博的场所,肯定会有灯油蜡烛等物。
如今天冷,再点些火盆也可能。
也就是说从着火上追查,这条路行不通。
不过,就算是火起得没有疑点,她心里的疑点也消除不了。
大胡氏本来就刚愎自用,她觉得可疑的,就算没有证据,她也会认定。
咬牙道:“肯定是那个小杂种做的。”
“查,给我好好查,我就不信他能做得一点痕迹都没有,让我查到是他做的手脚,谁跟他勾连,我扒了他们的皮。”
扒了他们的皮,这句说的咬牙切齿又斩钉截铁,听到的人不会怀疑她是恫吓或是说大话。
明斛家的几不可查地抖了一下。
应道:“是。”
大胡氏又问:“把人给廖氏送去了吗?”
明斛家的:“人送过去了,相爷昨晚当值还没下衙,大舅夫人回话说待相爷下衙以后会告诉相爷。”
半夜发现廖峎中了炭毒昏迷不醒,下头不敢做主,赶紧报给大胡氏。
大胡氏之前得知起火,早已醒了。
得到消息,气得花容失色。
破口大骂她二嫂廖氏,“一家子不要脸的破落户,不知道点廉耻,在自己家香的臭的都往房里拉,丫鬟媳妇都奸了个遍就罢了,亲戚家也敢胡来。”
“给我换衣裳,我倒要去问问她,她兄弟她管不管得了,管不了我给打死了扔乱葬岗子去。”
旁边人赶紧拉着劝说,“夫人您消消气,这事也怪不了二舅夫人。”
大胡氏扬手给了说话的妇人一巴掌:“放你娘的屁,不怪她怪哪个?你们这些吃里扒外的东西。”
下令:“给我拉下去打。”
那妇人“噗通”一声跪到地上,连连磕头求饶:“夫人饶命,夫人饶了奴婢这回吧……。”
只是不等大胡氏有所反应,旁边的明斛家就给自己的心腹使了个眼色。
几个人得到示意,饿虎扑羊般上去,拎小鸡崽一样把人捂住嘴提溜了出去。
看到挣扎着被拉出去的人,明斛家的嘴角讽刺般扬了扬。
想趁着最近夫人脾气暴躁,迁怒于她挤下她自己上去,也不看看自己的斤两。
整了神色上去,扶着大胡氏坐下,“夫人别跟这蠢人生气,先坐下,这事该怎么办还得细斟酌。”
大胡氏就是找个人撒火,处置了人也冷静了些,知道这事不好再大肆张扬。
坐在圈椅上胸脯起伏,问:“惟志院那个小杂种也知道了?”
明斛家的:“知道是知道了,他还能敢出去宣扬不成?”
“夫人您不用担心,就是外头人听到点什么,也没有真凭实据。”
话中有话:您要是跟二舅夫人闹起来,可就是给别人送真凭实据去了。
明斛家的跟着大胡氏多年,早就把她的脉摸得透透的,知道她想听什么样的话。
她这样一劝,大胡氏果然听进去了。
明斛家的看她态度软化,又道:“现在当务之急是赶紧把这事按下去。”
大胡氏深呼吸一口气,问:“那两个贱人呢?死了吗?”
明斛家的:“也不好请大夫给他们诊治,奴婢让人给他们胡乱裹了衣裳,抬到后头校场里让他们自己苏醒了。”
“能不能醒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等回头天亮了,廖家那个让人从后头送出去,至于黄姨娘,还得夫人您拿主意。”
黄姨娘虽然不是侯爷的心头好,可也是有名有份的。
也是当初为了跟沈姨娘打擂台,把人抬起来,谁知道抬的是这么个玩意。
人是夫人的人,她辱了侯爷的清名,侯爷难保不会迁怒夫人。
因此怎么处置,谁来处置都得思量好了。
趁着人还没醒,这人是死了好还是活着好,得早点拿定主意。
大胡氏心头乱糟糟的,且她就是心头不乱的时候,那脑子也不够用。
“要不去问问我大哥?”
明斛家的听得一噎。
若是往日,她免不得会给大胡氏出谋划策,如今大胡氏脾气阴晴不定,她也只能秉持少说少错,慎言慎行。
顺着她的话回道:“问问相爷也好。”
心里却嗤之以鼻。
问你大哥?
你大哥也得先是廖氏的大哥,维护廖氏是维护安定侯府,维护你则是维护的安阳侯府,里外之分啊!
到时候不要讲也是牺牲侯爷的名声成全安定侯府的名声。
你到时候就是里外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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