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这一磕之下,那道银光竟然如同一条活蛇一般在刀杆绕了一圈,绕过之后继续飞向面门,不!不是面门,是咽喉!
当他发现对手的目标是自己的咽喉时,一切都已经晚了,大刀被自己奋力推出,已经老到门户之外,再想收回哪里还来得及?随即就觉得咽喉一热,又一疼。
就好像被毒蛇咬在了咽喉一般,又仿佛伤口处浸入了见血封喉的毒液,武亮的双目凸出,瞳孔瞬间放大。
“死有余辜!”李智云轻轻吐出这四个字,反手一甩“长鞭”,使了一招“怪蟒翻身”,将武奎的尸体高高抛在空中,又重重摔落在地。
“李帅威武!李帅无敌!”
隋军阵中又是一阵震天呐喊,李智云这两阵打得干脆利落,不服都不行,两军阵前要得就是这般神勇无敌的猛将,有这样的猛将挂帅,就算敌军十倍于我,又有什么可怕?
士气高涨起来的军队是很可怕的,隋军将士鼓足了劲,只等李智云发出号令,就可以抬着云梯上前攻城了。
呐喊声中,罗成两眼愈发明亮,看着沙场上那个骑在站马上的瘦小身影,心中暗愧不如:就算我没受伤,上去的是我,也不可能如此轻松的连胜四阵,尤其是关达赵霞联手的那一阵,除了佯败使出回马枪,自己至今找不出更好的取胜办法。
羽裳和李蓉蓉更是欢欣至极,忍不住像男人一样击掌相庆,四目交投之中,看到对方眼睛里的骄傲神色,这是以自己的男人为骄傲,十一岁就已经连战连捷威震沙场,长大了又将如何?那肯定是人中龙凤啊!
这边隋军众将士普大喜奔,那边突厥人就只有垂头丧气了,打几场输几场,降了两个死了两个,这仗还有法打么?
“都怎么了?死爹了?”红海在城头上怒吼,“这几个汉人不过是些无能鼠辈,连一个十岁的孩子都打不过死有何惜?那个什么小后羿呢?躲哪里去了?”
前文说过,小后羿孙成是武奎帐下排名第三的战将,以一手神射闻名镇边军中,跟随武奎武亮投靠番邦之后,被武奎安排去保护家眷,以防突厥将领随时滋扰猥亵。
此时武奎武亮已死,红海就想起还有这么个人物在城中,留着他干什么?让他继续保护那些寡妇?开什么玩笑?那些女人早晚都是突厥将领的奴隶,用得着他一个汉人保护么?
当即下令:“把他给我叫来,让他射死那个小孩子!”
不多时孙成被人带到了城头,站在红海面前也不行礼,脸上只有绝望。
刚才武安福被突厥兵将从家中带走,他也曾阻拦来着,但是负责带走武安福的那员突厥将领对他拔刀相向,说如果敢于违抗大都督的军令就杀了他甚至武氏全家,话说到这份上他哪里还敢拦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武安福被人带走。
如今武奎武亮兄弟惨死沙场的消息已经传遍城中,孙成顿觉自己成了一条丧家之犬,主子没了,又身在番邦,饱受突厥人的歧视,前途一片渺茫,很难说还能活多久。
果不其然,红海的命令来了,要他去城头进见,不用想也能知道,这必定是逼着自己上战场,若是杀不掉那个神奇无比的李智云,自己就得死在李智云的手上。
或许死在李智云的手上也比在突厥人手下混日子来的爽快,想到此处,不等红海下令,他主动请缨道:“末将愿意出战,若是杀不了李智云就提头来见!”
嘴上这样说,心里想的却是:先离开突厥的军阵再说,实在不行我也学人家关达赵霞,良禽择木而栖算了。至于武奎武亮交给自己的任务,那是无论如何都完不成了。
不说自己舍弃她们一群妇孺独自逃生,就算自己留在她们身边也是保护不了她们,突厥人如狼似虎,一辈子放纵在奸杀抢掠之中,又有哪个肯跟你讲什么礼仪道德?
谁知红海却没有给他这么好的脱身机会,说道:“你哪都不能去,就在城头射箭,也不是现在就射,你要等着我的手下跟李智云打起来时再射!”
红海没有愚蠢到认为武奎武亮以及关达赵霞都是武功寻常之辈,虽然口中极力贬低这四员来自隋朝的叛将,但是心里已经对蝉联胜绩的李智云重视起来,他拟定的下一步打法是派出自己手下的大将沙陀明。
沙陀明是突厥大军的先锋官,手使一杆重铁枪,为突厥征战立下过赫赫功勋,是突厥军中排名第三的战将。
然而红海仍然觉得不够保险,防止沙陀明落败现眼,就又加了个双保险,这道双保险就是小后羿孙成。
一个跟李智云马上交战,一个在远处施以冷箭,若是这样还拿不下李智云,恐怕就只有自己亲自出马了。
他不想亲自出马,以自己的身份和称号去对付一个汉族的小孩子,即使打赢了也是胜之不武,赢了也丢人。
沙陀明将一副黑盔黑甲披挂整齐,提起他那杆超乎寻常的重铁枪上了他的黑马出城。
城下的突厥将士不知他们的大都督如此赖皮,看见沙陀明出场立时呐喊助威,沙陀明策马疾驰,突出阵列之后却没有直取李智云,而是拨转马头跑向了李智云的侧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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