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监控，白苦瓜放心在一旁帮助傅颖珺行走。

“兔兔，你说我们会找到爸爸吗？”

“我好想爸爸啊！”

“兔兔，我们会不会饿死啊！”

“兔兔，你说爸爸他们会不会担心我？”

“兔兔，爸爸们在另外一个世界会不会看得到我？”

“兔兔，我是不是很不乖？”

......

傅颖珺嘴巴就没停过，但白苦瓜时不时会附和她，没提醒她保留体力。才三岁的孩子，说不定心里怕着呢，能够靠说话缓和她的情绪，也是一种好办法。

“是爸爸！”

一抹军绿色的衣服上是一条粉色的小手链。那是傅颖珺亲自编给几个爸爸的，他们手上都有一条。

“爸爸，你快醒一醒！”

“杯子里面还有热水。”

杯子之前是傅颖珺背着，之后用玩具汽车拖着走的。热水浇到人的脸上，让昏迷中的人有了一丝知觉。

白苦瓜指挥着傅颖珺搬附近的石头过来，给她爸爸挡风。而它则是到附近去找找看，有没有可以生火的东西。

白苦瓜走了很久，才找到一些杂草。它将干的扯了下来，带了回去。

“用打火机点一下就可以，小心别烫到手。”

白苦瓜回来的时候，傅颖珺已经围了小半圈。白苦瓜跟她一起将石头叠成个小正方形，然后将杂草放在里面点火烧。

“这样有用吗？”

“不知道，我已经发了信号了，能不能收到, 就只能看命了。如果真的有人来, 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我的存在，不然你的爸爸可能会死。”

白苦瓜觉得，自己改变了一些东西，那么按照这边修正轨迹的能力, 她爸爸可能会被人用其他方式弄死。目前来看, 它的存在就是最好找的理由。

“我知道惹！”

傅颖珺靠着爸爸，听着胸膛微弱的起伏, 很安心的同时又很焦急。白苦瓜发出的信号很快就被接到了, 但对于去不去接人，基地却分成了两派。

“那个地方让人去就是去送死！等我们的战士去到, 说不定那个孩子早就死了！”

“那是我们的战友, 可以救人当然好，救不回来起码让他们的尸体能够回归故里。”

“牺牲活生生的人就是为了运回一具尸体，我不同意！”

“那个位置那么敏感, 我们过去了就给人撕毁协议的错觉，为了两个人，甚至有可能只是两具尸体，影响国家之间的平衡，这压根就不值得！”

“可我们去了，那么个孩子就可能活下来！”

“她来这里不就是找死的吗？真的有脑子就应该乖乖待着别给大人添乱。天才又怎么样？这样无组织无纪律的人, 我们不要！”

“就是, 真有这个天赋不早点告诉大人。如果她能早点说，那么多兄弟也不会死。真想报答祖国，怎么不早用这些技术来帮忙？不过这么小就是个自私自利的人了，说不定长大后, 转头就投靠其他国家了。”

“她如果早就知道为什么不帮我们？害死我们这么多弟兄她还有脸要我们救她？”

不营救的派别压倒了想要营救的派别。没有人来帮忙，白苦瓜只能尽可能地撸草到傅颖珺旁边烧着。

“你想回去吗？附近快没有草了。没有医疗资源, 我们救不了你爸爸的。”

傅颖珺是小孩子，待在冰天雪天里会怕冷。但白苦瓜只是个布偶, 对这个世界的归属感越来越弱，能轻松压制寒冷的感觉, 到处乱跑。它最近晃悠找干草的时候, 找到了傅颖珺的其他几位爸爸。同样的作战服，胸口一丝起伏都没有了。

唯一还有起伏的这个, 这一天冻下来，状况也越来越差。如果马上送进去医院, 或许还能治。但等了这么久都没有救援，要么是没收到信号, 要么就是收到了不想救。

“他们为什么不救爸爸？是因为我吗？”

白苦瓜不想她负担这么多, “不是因为你。”

亲眼看着亲人离去，还不如不带她过来呢。不过也说不准，失去亲人庇护的她，按照之前的事态走向，说不定会被赶出安全屋。

她又有那样的好家世。为了让那份遗产充公，会有很多人推波助澜，让傅家的仇家帮他们消灭这个阻碍。帮唯一的后人报仇之后, 想怎么瓜分无主的产业, 就由他们说了算。

傅颖珺没有哭，也没有说话, 静静地靠在男人身边，睡了过去。

她再醒来，身下已经没有了起伏。而身边风雪依旧, 那个信号器还闪烁着光芒。

“兔兔，我想吃药药。睡着了死会没那么痛苦吧？”

白苦瓜没吭声。它说不出让傅颖珺振作，带尸体回去的话。真带了回去，她面临的可能不是夸奖或者安稳，而是逼问。

她为什么知道这个地方？她到底知道多少？她是不是能解开这里的秘密？她的家人是不是也知道却一起瞒着所有人？

“兔兔，谢谢你。求你帮我最后一个忙，帮我把几个爸爸都拖到附近，我想和他们永远待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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