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行不归。”

折扇还是这么摇着，也代表了自己所有想说的话语。

玖儿，这才半倚在床榻一侧，看着这四个字，和眼下的人儿。

那失去色彩的眼神，没有感情的容颜，张开苍白的嘴唇道“回大丘水泽，挺好的。你不用再等我，你已经等了一千年，如果你肯花时间在修行之上，恐怕早也步入仙人境，获得永生，去和那些天上天的人儿谈笑风生。”

说的，不是很失落，也不是很难过，毕竟自己爱的人儿，不是他。谁让自己当年，初下山，入江湖，一眼看到了那个，剑气纵横，丰姿卓越的人儿。

“如果当初，我最先遇到的是你，银狐。或许也能和琴瑟一样，不过有些事强求不得。晚了一天，哪怕是一个时辰，这也就注定我们如此这般，苦了你，离开真的挺好的！”像是自嘲，也像是勾起往年的回忆，那时候，真的很美。不由得，像是想起来那个人。

那个让自己一眼看到，就喜欢上，也就费劲一生心思想要在一起的人。

结果却是，你于蜀山剑宗。我在金陵旧地。两个人，都拥有着千载岁月的寿命，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修为高度。却。。。。

这个，也在河西关做了千年安乐宫，一直等待着自己的人，现在终于要离开了。那颗对不起，愧疚的心，似乎突然间释然。

”我想你应该知道为什么我在河西关做了千年的木匠，那里是我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我永远也不能释怀的地方。过去的终究过去了。我觉得，我拥有的岁月，千年也好，万年也罢，终究抵不过你。“银狐再次合上折扇，露出微微的笑意。

玖儿也忍不住叹息，她难道不知道这一切吗？她知道，她也想过，也想过忘记那个人，忘记那个手持九霄剑，拉着自己走南闯北，蜀中的绮丽风采，寒食国的天地苍苍，还有那极北之地的冰山雪地，扬州的风花雪月，一切，一切。

太多，太多。那些东西就像是不是记忆，而是深深的镶嵌在灵魂深处，任你风华绝代，手段通天，可就是忘不了。忘不了！

“哎~”

银狐看着玖儿，看着自己眼前的这个女子，心爱的女子。刚才的交谈，提起那个人，这空洞的眼神中似乎才有了色彩。那千年失落，千年的无奈，百感交集，涌上心头。

转过身，“如果有一天，我身死，我希望是你，希望是你让我彻底死了这条心，这条命，这个已经腐朽，已经满是你的灵魂。魂飞湮灭，永不超生！”

这个决定，也似乎也耗尽了一生的气力，毕生的修为。

“只能是你，哪怕是天上的人来了，也无济于事！”

空荡荡的屋子之中，色彩斑斓，同那人间皇宫一般，不过，这里很冷，比这三九天气还冷，冷到人的骨子里面。

玖儿看着那个背影，看着一切，看着又被银狐收拾好的地方，那把折扇，就放在桌子上，当目光触及之时，这把折扇又变了，化成了一个小小的花盆，如同神迹一般，从里面冒出一个小小的同金陵宗那些四季常青的嫩芽，接着飞快的生长，出了叶子，露出枝干，一个小小的花苞，然后盛放，里面密密麻麻黑白交叉的籽。

一朵向日葵。盛开的向日葵，像是微笑着，然后枯萎，败落，成为一堆粉尘。

玖儿看着一切，忍不住喃喃自语一句“银狐，我不值得！“

可接着的，是更多的酒。这次不是仙酿，没有香味，只有浓重的酒糟味道，那种劣质，廉价，入口爆裂的普通酒水，一坛子，一坛子.........

出了金陵宗，这位英俊的人儿。一步白头，一步老去，一步像是行尸走肉，看着众生，芸芸众生，看着天，又昏暗下来的天，好像又要下雪的天。回到自己的铺子，从自己磨烂的口袋处掏出自己雕刻的人儿，思索了好久好久，像是明白了什么。

“如果那个姑娘.......”

门外，那个姑娘，就站立在那里，头戴着竹条斗笠，手持三尺青锋。行过一礼，看着这位突然白发苍苍的老汉掌柜，没有了烟锅的掌柜道：“掌柜的，能否帮我雕两个人。”

詹青墨不知道怎么的，她心里有一种感觉，莫名的感觉就是，今天她如果登门拜访，一个人登门拜访，可能会有收获。心之所想，就随之而来。

可是得到的回答，并不是他心里期待的那样子。

银狐头也不抬的看着自己手中的木头小人。这语气就像这冰冷的天气：“不雕！”

詹青墨虽说得到了拒绝，不过还是报之笑意，行过礼。说了句“打扰掌柜的了。”就准备离开！可这步子还没有迈下台阶，那掌柜沙哑的声音又传了出来道。

“如果你想学，我可以教你，凭借你的资质很快。毕竟是卫右的徒弟，他不会教一个废物的。”

詹青墨瞬时发冷，自己还没有走出千里，可是知晓卫右的，一眼就能够认出这两件东西的，却有着很多人。而且评价都很高，甚至是前所未有的高，乃至于对自己的评价也上升到很高的层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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