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宇亮、薛国观、杨嗣昌三位内阁大臣来到了平台,朱由检这里。
朱由检也让三人看了关于陈新甲的奏疏。
刘宇亮心想皇帝肯定是支持和议的,不然也不会提出来让自己这些阁臣们议。
但他自己又觉得现在和议已经于事无补,毕竟建奴已经入关,且正在肆掠北直隶,这个时候和议无疑是在自取其辱。
而薛国观也自然知道皇帝朱由检内心里是想和议的,但他现在也不好开这个口,毕竟此时谁站出来支持议和,将来谁就会因此背锅。
杨嗣昌内心倒是希望和议,同朱由检一样,他觉得朝廷没办法同时剿灭流贼与建奴,首先光是朝廷的财政就不允许这么做。
“陛下,臣认为陈新甲所言和议之事可行,眼下流贼未尽除,与建奴如能议和,朝廷正好腾出手来将流贼尽数消灭,以防其死灰复燃。”
再加上,杨嗣昌是靠提出“四正六隅十面张网”的剿灭流贼战略被崇祯朱由检提拔起来的,他也更希望朝廷可以全身心地专注于剿流贼,这样才能彰显出他当初所提战略的正确性,以建立起自己的威望。
朱由检点了点头:“杨卿所言,甚为有理,尔等以为如何?”
朱由检说着就看向了内阁首辅刘宇亮:“刘卿以为如何?”
刘宇亮这些日子因替陆远说好话且守京城有功让朱由检对其增加了一些好感,认为其颇有才干,故问了一句。
刘宇亮没想到皇帝居然还问自己,要知道以往杨嗣昌说了后,皇帝都是直接照准的,如今还要问问自己这个首辅的意见,很明显已经开始看得起自己这个首辅,所以,刘宇亮也就只得厚着脸皮顺应着朱由检的内心想法回道:“回陛下,议和自然是可行的,如此方不会让大明两面受敌。”
朱由检点了点头,又问道:“既如此,此事该如何做?”
“回陛下,臣认为议和之事实乃我大明如今得以缓兵建奴的良策,然此事还未有眉目,故而不宜太过声张,以免引起朝中大臣中之主战者不满,甚至令天下人不满,可令陈新甲先派人接触。”
薛国观这时候站出来说了一句,看着刘宇亮开始同杨嗣昌一样受陛下器重且被陛下亲自垂询,他心里就十分嫉妒,也就忙主动站了出来,提了一句建议。
朱由检倒也采纳了,点头道:“如此甚为妥当,杨卿分管兵部,此事便由你票拟批复陈新甲,让他先与建奴使者秘密接触者。”
“臣遵旨!”
杨嗣昌回了一句。
这时候,王承恩又递来奏本:“陛下,卢象升上奏本,言关宁兵不听指令,惧与建奴决战,故请朝廷分编勤王兵马,或准其回乡丁忧。”
朱由检哼了一声,就拿过奏本看了起来。
刘宇亮、杨嗣昌、薛国观三位阁臣和王承恩不禁面面相觑,不知道皇帝朱由检哼这一声是因为关宁兵还是因为卢象升。
“关宁兵不听调,诸卿以为该如何处之?”
朱由检问了一句。
“陛下,臣以为关宁兵非是不愿意听卢象升之调令,而是不愿意与建奴决战,其意在拥兵自重,然如今我大明内忧外患,自然不能逼其纳土归降建奴,故而,不如从卢象升所请,分编制之,以卢象升领宣大兵,再择一大员领关宁兵。”
杨嗣昌站了出来,说道。
朱由检点了点头,杨嗣昌所言契合他心中所想,但又问道:“汝等以为该让何人领关宁兵?”
“关宁兵非陛下之人不可任之,以免此人倚仗关宁兵之势要挟朝廷,仿袁逆所为。”
杨嗣昌回了一句。
朱由检沉默了下来,他知道杨嗣昌说的袁逆是袁崇焕,当年袁崇焕就以关宁兵为筹码斩毛文龙,还使得建奴入关掠杀京畿无数百姓,自己最终不得不剐了此人,但如今想到这支关宁兵依旧如虎狼踞于辽东,若自己真的让文臣去接管关宁兵,没准真的再出一袁崇焕。
所以,朱由检内心很肯定杨嗣昌的提议,忙道:“善!拟旨,着御马监太监高起潜继续监视宁远、锦州、山海关官军。”
除此之外,朱由检则没再说话,虽然他内心想议和,但也不好在这时候同意让卢象升丁忧,毕竟这个时候让卢象升丁忧就会让朝臣们看出来自己有议和而不想再追击建奴的心思。
刘宇亮原本是不打算再参言的,但想到如果任由建奴在北直隶这么肆无忌惮地劫掠而自己无所举措的话,自己的政敌们难免不会以此责备自己这个首辅的无能,而皇帝陛下也难免不会为了给天下人一个说法罢免自己的官职。
故而,刘宇亮不愿意看见自己将来因此被罢职,所以就站了出来,说道:“陛下,虽和议乃是良策,但也不能容忍建奴陷我城池,掠我子民,故臣认为,朝廷勤王官兵不能撤,当尽快收复失陷城池,还百姓以安宁,而要如此,朝廷勤王官兵则不能无一统帅,高起潜总关宁兵,卢象升总宣大兵,当再派一重臣居中统筹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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