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娘自是看出方氏想作何。但方氏不出言，玉娘也只当没看出是何意。

方氏毕竟年岁大，加之这又是夜晚，不过片刻，方氏就觉得眼睛有些酸胀。

看了一眼还跪在地上两名婢女，“你们清扫完就出去吧。”

“玉娘，你来帮方姨。”接着朝立于身畔的玉娘说道。

玉娘点了点，坐到案几另一侧的椅上，从案几上拿起碎纸，埋头拼凑开来。

两名婢女收拾完地上的碎瓷之后。

埋着头脚下无声，退身往门外而去。

在关门的一刹那，有些惊疑到底老夫人要捡起这些碎纸作何，抬眼朝里瞧去。

这一眼，令她们心头微震，忙垂下了眼不敢再多看。

烛心残燃，老夫人和玉娘埋着头，正聚精会神在把将才她们捡钱的碎纸一片一片的拼凑。

这一幕是如此诡秘。

*

盼笑从混沌中回过神来时，她已被封胜抱离了正厅。

这会儿稳住身之后，见封胜面露愠色，便想把搂住他颈脖处的手臂拿下来。

可封胜步伐极快，才松开他的颈脖，盼笑就觉得紧箍在她肩膀上的手也随着她松开。

倏然之间，就感觉自己要摔落到地上。

那方才松开颈脖的手，立马缠了回去，比方才都还要紧上几分。

而放开她肩膀上的手又放了回去。

盼笑气恼，这人明显故意为之，仰目望去，正要开口，但见他脸色阴沉沉的，到了嘴边的话戛然而止。

也不敢再放开手来，只觉心口憋闷，那只被在半空中晃荡还在流血的腿，终于感觉到刺痛感袭来。

穿过垂门，身昂八尺多的封胜，几个大步就回到了正屋。

绿罗，青宁守在廊檐下。

见盼笑裙衫已让血染红一大片，被封胜抱回来正屋。

再看一路的血迹，顿时吓得惊愕失色。

“去端盆热水来。”封胜头也没回，沉声吩咐道。

青宁吓得已慌了神，六神无主。

还是年岁大些绿罗反应了过来，连声应下，匆匆去端热水。

进屋之后。

封胜两手一丢，把盼笑放到高榻上，“把手松开。”清冷又郁躁的声音在盼笑耳畔边响起。

盼笑方才一路紧紧搂住他的颈脖，这会儿被他丢到高榻上，那两只手臂惯性的紧箍着封胜不放开，迫使封胜埋下身，跟她一起倒在了高榻上。

急忙把两只手从他身上拿开，撇头避开。

而封胜目光瘆人，睨了她一眼。

撑起身来，掀开染红的裙?，用手抬起她那只受伤的腿。

只听“嘶啦”一声，裤管被撕开来，盼笑惊目仰起身来，看向还在不断涌血出来的伤口，在小腿上一个破碎尖尖利瓷片陷入了肉血中。

碎瓷早已被血染的鲜红。本来不是很痛，但细看之后，盼笑心底一凛，额头上倏然间细密汗珠渗出来了。

这时绿罗正好把热水端了进来。

接着，盼笑就看到封胜徒手伸向那块瓷块上，显然是想亲自动手，盼笑惊得目瞪口呆。

内心深处凄然。

确定不用找大夫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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