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可以证明了吗?”
“……啊,可以。”
古婧隔了片刻才回答我,语气颇为尴尬,亦有惊讶与难以置信的意味。
之后在她的示意下,其他人开始搬动堵在门口的堆积物,值得一提的是,所有金属制物或者带有金属装饰的东西,不论大小及重量,据他们声称,全都牢牢沾附在厕所门上。
换句话讲,只要含有金属元素的物品,都会在我无法控制的情况下向我砸来。
好在他们已然没有任何闲情逸致带装饰物品,包括手表耳钉一类,否则很有可能在巨大的吸附力下与那些堆积物相撞,下场不言而喻。
但我并不清楚如何控制这项能力,它就同我的本能一样,情不自禁地便使用出来,不过按我推测,在没有完全掌控它之前,它只会在危境时自主启动,就像是自我保护系统一样。
此外,只有我的正面在有效范围内,因为厕所里的一切都还很安分地在它们各自的位置上。
我用尽一切办法都于事无补,直到十分钟后光头才将钢化桌挪开。由此可见,在无操控的状态下,能力的持续时间是十分钟,至少目前是这样。
走出厕所经过一番询问后,我方才知道他们是如何活下来的,原来在军方开出第一枪的同时,他们便立即回身返回购物中心,而一同逃进的粗略估计有五十人之多,但万幸的是,尾随他们入内的寄生体都是较为弱小的一类,并不足以抵挡枪弹与刀具,不过死伤仍不在少数,并且购物中心除了五楼之外,其余的楼层都陆续被行尸所占领。
五楼分有很多区,以ABC等字母代称,我们目前所在的E区主卖家居建材,因此他们合力用大量的床架衣柜堵住扶梯出口和快速通道,以此划分了一块相对来说暂时安全的区域。
这项行动目前还在继续当中,森楠便是在陈志清的请求下扮演起掩护的角色,而光头等人则是代替森楠来等待我的苏醒。
古婧要击毙我其实是在森楠的授意下,所以我并不怪她,包括其余人的怀疑在内,谁让我连自己是何种能力都不清楚呢?
顺便一提,古婧与光头居然是青梅竹马,这点同我和宁晴一样,只是他二人的关系令我羡慕,尽管古婧的态度较为蛮横,但大多数人都能看出古婧对光头抱有好感,或者说,他们双方都互相喜欢,然而光头却显得有些迟钝,并没有察觉到古婧喜欢他的这一点。
一间名为“宜家”的家具店内。
挂在橱窗上的窗帘将过道内的情形尽皆阻隔在外,分分秒秒降下来的雨正分分秒秒击打着购物中心顶棚,恰好将购物中心内传来的哀嚎声所屏蔽。
除了十来位主动要求在这块安全区域巡逻的幸存者外,其余人均都呆在这间店里,本用作试躺的床铺也都被占据了。
听着瀑布般的雨声,侧躺在白色双人床上的我昏昏欲睡。
一旁的森楠用一块白布在擦拭着那柄抢夺来的巨刀,缄默不语,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先前用这柄刀砍翻了一条楼道上近百具的行尸,可直到现在,我都未曾看到上面有卷刃的迹象。
“爱,就是把能够毁灭自己的力量给予对方,但又确信着对方不会用这股力量来毁灭自己。”
一位四十来岁的神父正站在不远处,对围坐在他面前床铺上的幸存者们低声宣传着基督教义,这段话并不来自于圣经,而是神父对先前的言论作总结陈词而已。
距我所躺床铺的两米外,有一位五六岁的小男孩躺在沙发上,把头放在身旁年轻女人的膝枕处。
令我意外的是,他的神态很淡然,仿佛今天的那场混乱或者说是病毒在世界上蔓延,并未给他带来任何影响,至少在他表现出的举止来看,并不像一个受了极大创伤、生有阴影的孩子。
而他与身旁那位像是他妈妈或者姐姐的人,也一直在倾听着神父的言论。
我认为这个小男孩仅仅是当作睡前故事听的。
“爱的意思是,互相喜欢对方吗?尽管这样,还是要灭了对方什么的,真是奇怪呢,完全搞不懂。”
于是在听完神父的总结之后,这个小男孩用非常不解的口吻嘟囔着。
“是啊,很奇怪。”
女人用她那那枯瘠的细腕爱抚着小男孩的发丝,然后像是在回忆什么似的,眯起了眼。
“我们啊,只要还活着,就会被上天赐予各种各样的新事物,家人和朋友、工作和责任,还有对社会的作用。不过,就算是只有一次,我们也很难做到放弃我们所得到的东西。就算得到的东西全部都失去了,我们也会有想要守护的东西,就算自己命丧黄泉了,我们也有想要给予无尽关爱和温柔的人。”
摸着小男孩头的手忽然停下,女人低头看着他的脸然后微笑起来。
“对我来说,孝青就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哦。”
“妈妈……我也是,最喜欢妈妈啦,”小男孩顿了顿,笑着对女人问,“……去世了的爸爸也认为我是他最重要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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