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灵鼠的习惯,每次执行任务都会在隐蔽处留下咒印,那半片血痂里,一定藏着暗灵教的阵眼坐标。
黑雾遇火发出凄厉的尖叫,假灵鼠的轮廓在火焰中扭曲、消散,独山玉“当啷”落地。李江一把攥住玉佩,冰凉的玉质下,果然摸到小家伙尾巴尖蹭过的刻痕——不是乱划,是个微型阵图,用灵力催动后,图上的红点正顺着雾霭移动,最终停在西北方三里外那片暗红的光里,光团周围萦绕着七道微弱的灵力波动,与失踪修士的气息完全吻合。
“还有十七个!”沐瑶的琴音带了哭腔,指尖的金弦突然绷直,像七道金色的鞭子,缠住两个试图绕后的黑影脚踝。
那两个黑影惨叫着被拖到琴前,琴身的八卦阵图突然旋转,将他们绞成血雾,“它们在血池聚邪力,骨幡上的符文在吸修士精血!我能感觉到……第七根幡快满了!”
李江抬头望去,雾尽头的红光果然是片血池,七根黑石柱围着池边,柱上绑着昏迷的修士——正是之前失踪的七个聚灵境修士,其中就有负责看守藏经阁的陈长老。
他们胸口插着空心骨管,鲜血顺着骨管滴进池里,染红了半池黑水,水面浮着层粘稠的红膜,像块正在发酵的肉,膜下隐约有巨大的轮廓在蠕动,每动一下,石柱上的符文就亮一分,修士们的脸色便苍白一分。
“沐瑶掩护,我去毁池!”李江将玉佩塞进怀里,星辰链突然解开,化作漫天金点。那些金点像场灼热的雨,落在黑影们身上,黑袍顿时被灼出一个个破洞,露出里面蠕动的黑雾,惨叫声此起彼伏。有黑影试图用骨幡抵挡,却被金点穿透,幡布上的骷髅头瞬间炸裂,化作黑烟消散。
他提着凌虚剑冲出去,左臂的锁灵符烧得更烈,像有条火蛇在皮肤下游走。灵力在经脉里冲撞,却奇异地带着股暖流——是灵鼠血痂里的咒印在与符咒对抗,那咒印里混着小家伙的本命精血,此刻正顺着血液流遍四肢百骸,所过之处,锁灵符的灼烧感便减弱几分。
黑雾里突然窜出道更快的影子,骨刃劈向他后颈时带起破空声,李江侧身避开,剑刃擦着耳际飞过,削落几缕头发,焦糊味混着血腥味钻进鼻腔。
“暗灵教的‘影杀卫’。”
“用修士心头血凝练的‘血核’,难怪速度这么快。寻常刀剑伤不了你,可惜……”
李江反手一剑,火焰剖开对方黑袍,里面是团更浓的黑雾,裹着颗跳动的暗红色肉团,肉团上布满血管状的纹路,正随着黑雾的流动收缩扩张。
凌虚剑突然暴涨三寸,火焰中混入点点金芒,“你遇上的是凌虚剑。”
“给我死!”影杀卫的骨刃再次劈来,刃面映出李江冷峻的侧脸。李江却注意到它的血核在收缩,表面的血管纹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暗——是灵鼠的血痂咒印起了作用,那小家伙定是在被掳走前,拼死在影杀卫身上留下了噬邪符。
他突然矮身,凌虚剑贴着地面扫过,火焰卷起的气流掀翻了影杀卫的黑袍,露出它脚踝处的咬痕——四排细密的齿印,其中两颗犬齿的印记格外深,还沾着点灰棕色的毛,正是灵鼠的齿形。
“灵鼠咬过你啊。”李江笑了,火焰突然暴涨,像朵盛开的金莲花,将那团黑雾连同心一起吞没。
影杀卫发出婴儿啼哭般的惨叫,在火焰中化作灰烬,只留下颗焦黑的血核,落地时碎成齑粉。血池的红光越来越亮,他看见最左侧的石柱上,灰扑扑的绒毛沾着血污,断了半截的尾巴还在微微抽搐——是灵鼠!
小家伙不知何时醒了,前爪被铁链捆在柱上,后爪却在拼命蹬踹,嘴里叼着块尖锐的石片,正往锁链上划,石片边缘沾着它的血,在阳光下泛着决绝的光。看到李江时,它突然发出尖锐的嘶鸣,声音里没有恐惧,只有急切。
李江这才发现,自己脚下不知何时多了道血线,正往血池延伸,血线里游动着细小的血色虫豸,正顺着裤脚往他身上爬——是“引煞虫”,专引修士精血入阵,一旦爬进体内,就会顺着血管钻进心脏,将整个人的精血化作血池养料。
假灵鼠的声音在雾里回荡,带着令人牙酸的得意:“踩了‘引煞线’,就成血煞的养料了!这池血……还差最后份‘主材’啊!”
血池里的红膜突然破开,巨大的轮廓在水下搅动,露出布满骨刺的脊背,池边的黑石柱突然渗出鲜血,顺着柱身流进池里,七个昏迷修士的身体开始剧烈抽搐,骨管里的血流速度陡然加快,他们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
李江的锁灵符“啪”地裂开道缝,左臂恢复了些力气,是灵鼠的血痂咒印与他的灵力彻底融合了。
他猛地转身,凌虚剑的火焰劈向血线,将那些血色虫豸烧成焦炭,同时对着灵鼠大吼:“用牙!咬锁链的第三环!那里有缺口!”
灵鼠像是听懂了,小身子在石柱上挣得剧烈,锁链发出“咯吱”的脆响。它突然松开石片,用尽全力去咬锁链的第三环——那是李江去年亲手给它做的护身链,特意在第三环留了个微小的缺口,方便它遇险时自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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