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三司使缓缓摘下面具,露出一张布满青黑色鳞片的脸,嘴角裂到耳根,露出两排尖锐的獠牙。
“李江,玄冰碎片在你身上吧?”
“交出守陵人的后裔,本尊让你死得痛快点。”
他的舌头像蛇信般吐出,舔了舔指尖的血痂,声音嘶哑如磨砂。
沐瑶的古琴骤然发出悲鸣,琴弦上凝结的冰珠炸裂成无数细针,如同她此刻的怒意:“是你杀了那些黑袍人,清理痕迹倒是利落。”
“一群废物,连个孩子都看不住,留着何用。”
“血祭被打断,封印的缺口只够放出一缕残魂,还得用纯阴血脉来补——听说沐家的纯阴血最合异兽胃口,当年你母亲的血,可是让蚀星残魂兴奋了整整七天。”
三司使挥了挥手,身后的黑影齐齐拔刀,刀身泛着与暗河雾气同源的灰光,仿佛能腐蚀一切生灵。
孩童突然在沐瑶背上剧烈挣扎起来,小手指着三司使腰间的玉佩哭喊:“娘……娘的玉!”
那玉佩是块墨玉,雕刻着与孩童胎记相同的月牙纹,只是纹路里嵌满了血丝,像是无数条细小的蠕虫在蠕动。
“那是我母亲的遗物!”
“三年前家族被袭时遗失的,你怎么会有它?”
沐瑶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握住琴弦的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老夫人倒是硬气,被我们抽了七天精血都不肯说出守陵人后裔的下落,最后用这玉佩下了血咒,可惜啊,咒没应验,倒成了我们找孩子的引子。”
“这血咒真是奇妙,只要守陵人后裔在百丈之内,玉佩就会发烫,你说巧不巧?”
三司使把玩着墨玉,发出咯咯的怪笑,如同枯骨摩擦。
李江的混沌灵力骤然爆发,金红色的剑气撕裂空气,带着焚尽一切的怒意直刺三司使:“找死!”
三司使不闪不避,黑袍上的鳞片突然竖起,如同坚硬的铠甲,挡住剑气的刹那,鳞片上泛起诡异的红光。
他身后的黑影已化作蝙蝠群扑来,这些蝙蝠并非幻术,而是用修士精血喂养的邪物,展开的翅膀上布满肉瘤,獠牙上滴落的涎水将草木都腐蚀出黑洞,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腥臭。
蓝毛灵鼠周身蓝光暴涨,化作一张巨网将蝙蝠群罩住,妖火灼烧的吱吱声中,无数黑色的灰烬从网眼飘落。
李江已冲到三司使面前,破虚剑与三司使的骨刀相撞,激起的气浪掀飞了半片林地,泥土与断木在空中翻滚。
李江趁机窥到对方手腕上的刺青——那刺青是幅微型星图,勺柄处的红点正在缓慢移动,与孩童瞳孔中的星图完全同步,甚至连搏动的频率都分毫不差。
“你们在利用星图定位封印缺口!”
“红点是缺口的实时位置!”
李江剑锋一转,直刺三司使手腕的刺青。
“知道又如何?”
“等我们用纯阴血祭开最后一道锁,整个修仙界都要给魔尊大人陪葬!”
三司使冷笑着旋身避开,骨刀带起的劲风刮得李江脸颊生疼,留下数道血痕。
沐瑶的古琴突然发出清越的龙吟,音波在蝙蝠群中炸开金色涟漪,那些被妖火困住的蝙蝠瞬间化作飞灰。
她背着孩童踏琴而飞,指尖凝聚的水箭裹挟着灵渊珠的蓝光,精准地射向三司使的面具:“李江,他的面具是法器,能增幅邪力!”
李江会意,破虚剑突然脱手,化作一道金红流光缠住三司使的骨刀,如同灵蛇锁喉。
左手捏诀催动星辰链,银链如活蛇般窜出,链节上的“镇厄”纹亮起,竟在三司使周身织成了与星图巨石相同的阵法,将他牢牢困在中央:“陨星困阵!”
三司使的鳞片突然炸开,腥臭的黑血飞溅,溅落在地的血滴竟化作细小的蛆虫,快速蠕动着钻进泥土:“你怎么会用守陵人的阵法?这不可能!”
“猜的。”
“毕竟,能困住异兽的阵法,对付你们这些杂碎也够用了。”
李江召回破虚剑,剑气直指对方面具的眼窝,那里的血晶正在剧烈跳动。
孩童在沐瑶背上突然高喊:“姐姐,敲红点!”
他小手指向三司使面具的左眼,那里的血晶闪烁的频率,与他瞳孔中星图勺柄的红点完全一致,如同镜像。
沐瑶毫不犹豫,古琴弦骤然绷紧如弓弦,一道凝聚了灵渊珠之力的音刃破空而去,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啸,正中血晶。
面具应声碎裂,露出三司使眼窝中蠕动的黑色触须——那竟是用无数修士眼球炼制的邪物,眼球的瞳孔还在微微转动,充满了痛苦与怨毒,正死死吸附在他的骨头上,汲取着生机。
“啊——”
“你们逼我的!”
三司使发出不似人声的咆哮,周身黑气暴涨,鳞片下的皮肤裂开无数缝隙,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眼球,每个眼球都在独立转动,看向不同的方向。
黑气中突然伸出数十根触须,每根触须的末端都握着一柄骨刀,刀身闪烁着幽绿的毒光,从四面八方袭向李江三人,封死了所有闪避的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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