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脸似乎是被激怒了,完全颠倒过来的五官上方,尖利嘴角咧开露出其中锯条般的利齿。它扯开来的这张嘴几乎占据了整张脸的二分之一,滴着涎水的锯条利齿撕咬着朝秋玹手掌撞来。
还好刚才把刀绑手上了。
秋玹庆幸一声,不然就照着现在这情况,保不准一脱手直接坠到底下去。她身体腾空着在直上直下的洞口里与那张怪脸缠斗在一起,又一次,手肘狠狠挥击在面中,那发出尖利叫声的东西顿了一下,一双眼睛恶意怨毒看了她一眼,竟然开始长毛。
就是字面意义上的,长出毛发。
这突然的变故让秋玹也有点惊讶,在那白中夹灰的毛已经覆盖住快要半张怪脸的情况下,她想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这张脸了。
第一天晚上的时候,在梦境中,秋玹作为“新娘”从棺材中爬起来,当时想要走正门逃出去来着,一下子与门板上方倒吊下来的毛脸对了个正着。
眼前的这张逐渐被毛发覆盖的怪脸,就是在梦中看到的那张!
趁着脸还在那里吭哧吭哧地长毛,秋玹双手张开撑在岩壁上稳定重心,找准了力之后脚尖毫不犹豫朝着下面踹了过去。而也不知道是那张脸现在正处于发育期还是什么原因,竟然真的被她一脚踹进了地底黑暗中坠落。
她总归留着个心眼,正想拉绳子让秦九渊把她拉上去,眼角余光突然瞥到一抹极速移动的影子。
“!”
只见直上直下的洞口下方,一个东西正在以高速移动的频率向上攀爬,它的速度极快,一瞬间,一张惨白毛脸直直突到秋玹眼前!几乎裂开半张脸的锯条大口张着朝她咬了过来,秋玹掏出一截钢管塞它嘴里,随着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响,坚硬钢管在锯条利齿的咬合下变得粉碎。
当时,在梦境中那些村民是怎么对付这张脸的来着?
这张脸看起来好像不是和村民一方的,与那些用来监视新娘的渗人媒婆不一样,村里人对于它的态度也好像有些微妙。而当时,为首的那个防毒面具,好像是……对着脸泼了一碗血?
那是什么血呢?
秋玹在悬空空间里与脸纠缠在一起,一边努力回想着那天晚上的那盆血。颜色有些黑,闻起来很腥,不像是人血,但也不排除是放久了的缘故。
这样想着,她手腕一转轻而易举用绑在上面的刀刃割开自己腕口,细小血流喷溅出来,全都洒在那耸起的毛发上面。
没有用,那张脸的动作停都没停一下。
那现在的情况下还能弄到什么血?
……公鸡。
这么想着,她突然想到在自己的空间里,还放着一只半死不活之前在人家村里鸡舍牵过来的鸡,与上一次跟沈惊雪被围困墓道里掏出来的那只有异曲同工。倒不是什么偷鸡贼了,只是因为她觉得“公鸡”这个象征与“太阳落山之后”一样,带有特殊的意义。
好吧,其实说白了还是偷鸡贼。
秋玹空出一只手来将那只半死不活的公鸡从空间里掏出来,刀口一抹给脖子上放了血。几乎是在鸡血滴到脸上的一瞬间,毛脸口中发出更为尖利凄惨的叫声,看样子像是连上面覆盖着的毛发都要被烧灼起来发出刺鼻焦味一般。
转瞬之间,脸疯狂摇动着想要甩掉沾染在上面的血液,在跌跌撞撞中屡次碰上周围内壁,最终跌落于底层黑暗中去了。
以防万一,秋玹给脖子还在渗着血的鸡十分奢侈地喷上了止血凝胶,重新塞回了空间,就等着下次还用它。
公鸡:我特么谢谢您。
再次确认了底下那张脸不会再攀爬上来,腰间一紧,秦九渊扯着绳子把她拉了上来。看着稳稳当当攀立在岩壁上的人秋玹也是佩服,在这种垂直空间里靠绳索固定住自己与另一个做着高空特技动来动去的人的重量,也实属猛男。
“我们自己下去吧?”
她往嘴里灌了两口恢复剂,盯视估量了一会底下的距离。“总要下去的,只有这一条路。”
“好。”秦九渊本来就说什么都好,她有些好笑看了一眼,故意道:“你有什么想法?”
“我跟着你。”
“嚯。”
……
两人又下降了大概有十分钟,最终脚面触碰到了平地。还算是幸运,他们这从地上下降的路途中,虽然目睹了那一片被开出来的腥辣血池,虽然有了沈惊雪的清(安)心(胎)符秋玹还是不可避免被熏到干呕,但这一路上他们并没有碰到任何一只剥皮人。
似乎是树皮真的起到了作用,就是不知道这作用能够维持多久。
秋玹蹲在地上,用那把小铲子试探着刨了刨,发现隔着一层坚硬墙体一样的东西,里面确实空心的。
“真找对地方了。”
她感叹,“把这层墙壁或者说是顶面弄开,我们就应该算是进到墓里了吧。”
“我来炸吧。”秦九渊捋袖子,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截雷管。秋玹几乎是惊奇地看着他掏出雷管,因为说实话,这个问题她一开始就发现了,秦九渊好像没有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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