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身份是顾单。不过多年前,我叫邢煜城。”邢煜城一边说着,将脸上的面具拿下来,露出了真容。而离了人脸的面具则化作了卡牌。
“你不是在——是什么时候活过来的?”宁珏脸上有着惊喜的情绪闪过。
“六七年前。”
“那为什么瞒着我?”
“六年前,我们见过一次。我当时的情况你也看了,随时都可能挂掉,多一个知道多一份操心不是?”
六年前,在卡云星的星舰上这件事宁珏当然有印象。
“难怪她当时死活不说原来是……”
“不过我现在倒希望你当时就知道是我了。”
“什么意思?”宁珏笑容淡去,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欠那丫头两条命。”
“小寒?她用了六年治好了你?”宁珏这时也反应过来,连寒在外飘了六年,目的不是散心而是救人。
邢煜城沉默一下,“她用她的命救了我。”
宁珏镜璃:!?
“什么意思?”
“就是你们理解的意思。以命换命的救法。”
“她在哪儿?”宁珏脸色一白。
“冰族,她的母亲那里。”邢煜城回答。
“这是怎么回事?哪儿来的以命换命的法子?老师,您先把话说清楚。”
“是精神力天赋。你们一个言灵一个净化,包括我的空间跳跃都是顶尖的天赋。但小寒的天赋名为牺牲。”
“牺牲?”
“与她的嫁接卡类似,但——打个比方,你受伤了,她能治好你,但作为代价她的身上会出现同等程度的损伤。”
“那如果是她受伤了,可以将自己的损伤转移到……”
“不行。如果可以就不是牺牲了。牺牲是个完全损己利人的能力。所以小寒从来没用过,也曾说过这辈子都不会用。”哪怕现在想起来,邢煜城依旧觉得心情沉重。
“所以你们现在的身体情况调转了?”
邢煜城摇头,“她现在比六年前的我情况更严峻。”
“不是同等的转移吗?”
邢煜城闭眼,靠在沙发上,“你以为我那种情况能坚持了六年是因为什么?奇迹?所以奇迹都是人为的。”
“六年前她就开始用牺牲续命了?”镜璃神色一变。
“是,六年前这丫头就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想到这场旅行还是他提议的,镜璃脸色难看,他只想到小师妹在意老师会把他照顾的好好的,却没想过伤势会恶化,她又拿什么照顾。
所以他就这么看着她为他做出牺牲?宁珏知道自己不该这么想,连寒那丫头既然决定了这么做,很可能全程都瞒着兄长,他现在只会比他更——可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想法。宁珏深吸一口气,问:“那她现在呢?”
“沉睡。她的母亲用了冰族的冰源,身体情况开始好转,但具体什么时候能醒谁也不知道。”邢煜城回答。
至少还活着。两人稍稍松了口气。
邢煜城缓缓道:“那傻丫头一直认为十多年前,我的出现封闭了她暴动的精神力,就是她的救命恩人。可实际上,她有星烨那小家伙傍身,哪怕精神力暴动也是不会出事的。而如果不是她恰好暴动,我在当时就已经消散了。她从来都不欠我什么,反倒是我……”
“老师,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提议你们一起去走走,她现在也不会这样。”
“事情的始末已经解释清楚了。我的消息暂时隐瞒,你们这段时间都留意找找救人的法子,如果冰源不行也不至于束手无策。”
邢煜城说完,重新带上面具,起身准备离开。
“你去哪儿?”
“凌家,赔罪。”
“我也去吧。”担心凌家为难他,镜璃站起身。
邢煜城冷冷看了他一眼,“加上你,就不是赔罪,而是去施压了。”
“可您的身体……”
“一边去,老子现在全盛时期打十个你都没问题。”
镜璃:……
看着他离开,余下的两人面面相觑,“还坐吗?”
“她什么时候告诉你我的身份的?”
“老师醒来之后。”
“我之后还要启程去北境一趟,有什么消息通知我。”
镜璃点头,“理解,上将事务繁忙。不过等黎少将培养出来,你也就闲了。”
宁珏没有说什么,起身离开……
某星球,隐秘的地下宫殿。
“找到了吗?”男子的声音依旧温润好听。
“依旧无信号。她可能不在联邦。”易钧回答。
“无信号?不在联邦?”男子重复了一遍他的话,而后轻笑一声,“那我自己去找了。难得她气息这么虚弱,这可是好机会。”
什么好机会呢?当然是洗脑的好机会。
“北境那边如何?”
“离夜人陆续出手已经彻底激怒了虫族,根本不需要我们做什么,对方已经在暗地里开始集结军队了。”
“在哪儿?”
“北境。”
“北境啊。那就再给我们的上将大人来一份大礼吧。”
虫族和人类的战线也该向前推进了,就当是给人类个警告好了。而碍眼的人如果能一并除去,那最好不过。
边上易钧把头低得死死的,在对方没有问话的时候,不敢发出丝毫的动静,生怕再引起对方的注意……
“夜色真好啊。”
女孩走在小巷中,对周围的叫嚣呻吟求救等各种声音置若罔闻,任由淡淡的红撒在身上,偶尔会抬头看看夜空中的红月。
血红血红的圆月寓意不祥,但作为黑狱星的卫星却再合适不过了。
因为这本就是被鲜血与罪恶笼罩的星球啊。
“那天,月色也是这么好。”女孩今天少有的穿了身白色纱裙,脸上戴着同样雪白的面纱,在红月下都蒙上一层淡淡的红光。
她披着血一步步走来,恍若从地狱走出的死神。
小亚沉默着,不敢去打断她的自言自语。开玩笑,这时候的宿主谁惹谁死好吗?
如果说平时的女孩紧绷得像一根弦的话;那么现在就是她放松了那根弦,任由自己被长期积攒下来的负面情绪包裹着,任由自己沉浸在悲伤与仇恨中。此时的女孩美丽,疯狂,危险。
只有将那些情绪发泄出去,才能恢复到平常的她。而发泄对象——那些家伙就算死了,也是他们罪有应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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