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郡公道:“是皇爷爷的心意,臣以为,陛下也早就忍不了司隶府了,司隶府的行为何尝不是在破坏皇爷爷的太平盛世,只是皇爷爷不好明面上对三叔出手罢了。到底皇爷爷对三叔出手了,旁人便不敢伸手帮三叔了,这样一些该露出来的奸臣也就藏起来了。”
端皇笑:“元蕤,你听听他,果然是真性情阿,什么话都敢对我说。”
元蕤笑:“他对陛下一向忠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个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端皇道:“你的心意,朕一早就知道了,朕也不想再留着这样一个司隶府,这些年,你与你爹在襄尚城也过的艰难,陪着你们的臣子也当厚赏,待明儿处置了司隶府的那些污垢,你便将司隶府收拾了一番,让那些陪着你爹的旧臣一部分去司隶府当差,好好管束司隶府。”
温庭玧闻言喜出望外,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余光看到元蕤对他使眼色,温庭玧笑着做唇语——苟富贵,勿相忘。
二人彼此一笑。
端皇放下狼毫,搓搓手,对着元蕤道:“你原来上柔城,这副画送你了。”
元蕤笑着应下,柳缨亲自将那宣纸的画卷起来,递给了元蕤。
元蕤看着端皇的贴身太监柳缨,笑道:“臣何德何能。劳烦公公了。”
三皇子原在外头府里听戏,手下来报说小郡公与世子爷去了司隶府,又已经回了皇宫,三皇子便匆匆换了衣服,又漱了口,去了满身的酒气,特意换了一个香囊,才坐了轿子,往皇宫里去。
此刻正在殿外候着,待元蕤与小郡公出了殿外,两方打个照面,小郡公眉目带笑,三皇子伸手拦住了他的去路,道:“元蕤与玧去过司隶府?”
温庭玧道:“去过,还受了好大一番气呢。”
三皇子笑道:“受气了?所以,找你皇爷爷,跟皇爷爷告黑状,要他替你打抱不平?这可不像一个君子所为啊,我才是司隶府背后的人,玧受了气,跟三叔说,三叔处置那些奴才,不好么,何必劳烦你皇爷爷?”
温庭玧嘴角扬起,似笑非笑:“三叔言中了,司隶府内皆是小人,三叔管着这些小人,恐怕也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了,玧怕再受一番气,只好找皇爷爷了。”
三皇子道:“你爹谋害老七的事还没结论呢,被贬去襄尚城多年,怎么还不长记性。你皇爷爷也很失望你的鲁莽吧。”
元蕤笑道:“三皇子不嫌麻烦,这样一字一句地试探,我都嫌犯了。三皇子,我实话与你说了吧,陛下不仅不失望,还赏了我一副画呢。松树烟雨图,宣纸为底,狼毫作画。”
三皇子冷笑:“了不得了元蕤,我当你风流成性,不问世事呢,现在竟也开始干涉皇族之争了。你这么厉害,你爹知道么?”
元蕤发笑:“我爹知道,或者我爹不知道,有什么重要的呢,三皇子自诩正人君子,绝无谋害七皇子嫁祸太子的可能,那必然也不会因为小辈受气,委屈告状,而暗害小辈的吧。”
三皇子笑笑:“元蕤愈发口齿尖利,日后本宫踢走太子,成了上柔城的主子了,元蕤可不要跪着求我啊。”
元蕤与温庭玧对视一眼,随即齐声道:“恐怕你是在做梦呢。”
温庭玧又补充道:“想当上柔城的主子,您怕是在做梦呢,上柔城的主子无论如何也不会是您这样一个谋害亲弟又嫁祸兄长的人。”
温庭玧眸子凝重化作尖刻,扯着元蕤的貂皮袖子走了。
元仪正在禁宫门口等着元蕤,见他与温庭玧出来,由不得笑着走上去,微笑道:“元蕤哥哥,你可想死我了。”
元蕤想起对端皇说过的话,不由得为难,元仪这个小姑奶奶一向是个有脾气的,自己怎么也不敢得罪了她,婉拒都要搜肠刮肚的想借口,恰巧齐后那边差人过来,将元仪带走了。
元蕤长舒一口气,看着宫阶之下迢迢远去的元仪,由不得叹道:“这样一个好姑娘,又痴心对我,可惜我消受不得。”
温庭玧将手肘在元蕤胸口轻轻一撞,面带愠怒,“你说什么呢,元仪与你论起来,也算是姑表之情了,都流着齐族的血脉呢,你啊,这轻嘴薄舌的。嘴里有几个正经的。”
元蕤笑道:“罢了,我没有个正经,不过说起来,齐后这大晚上的,喊走元仪做什么。”
温庭玧双手负在腰后,腰间束腰的金带在灯光下闪闪灼灼,一双温润的眼目如同潭水里的宝珠一般,如冠玉的面上射出一丝讥诮:“齐后为何喊走元仪?还不是因为她怕元仪因为你的缘故,与我走的亲近,她不想我这边再添一助力,她不喜欢我爹身边势力强大,盖过了老三。”
元蕤低头,与他边走边说,晚冬的寒风吹拂在脸上,别有凛冽深沉之意,又能带动人的孤傲之意,元蕤与他边走边说道:“其实太子的路也很艰难。他不是如今的大齐后的亲生,而是死了的小齐后的亲生,如今齐族是看重大齐后的,你爹也不得齐族的支持,朝云观散了之后,齐族便多支持三皇子了。恐怕这上柔城内除了几个老旧臣之外,真正支持你爹的也就只是陛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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