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尤莉丝的错觉,她看到佐顿那双带着笑意的温和的眼一下子变得空洞起来。
“噢……”他轻叹一声,慢慢转身,背过尤莉丝去。
“或许我能够明白你为什么这么执着于这一切了。”
“你认识我父亲?”
“当然,他可是整个巴普国最强的决斗巫师。”
“我的意思是,你们私下有交情?”
佐顿苦笑了一下,转过头看着尤莉丝,就好像昔日那个金发碧眼的男孩又出现在他面前。
尤莉丝从头发颜色到眼睛颜色都与她父亲不同,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别人看到她,总是说,就好像看到了她的父亲。
或许是因为,他们的眼中,都流露出那与生俱来的不服输。
“他曾经是我最好的朋友。”
佐顿娓娓道来,“我们在夜莺魔法学校的时候便是舍友,每次周末,我们也不回家,一起坐马车到雪鸮郡去,爬雪山,打雪兔。”
“他只比我大一岁,但是非常会照顾别人,也很有领导力。当时我们一众好友,都把他看作兄长,也是我们团体的权威。我们始终尊重他、爱护他,把他的话奉为真理。”
“后来我们一起留在了魔法学院,身边的朋友一个一个成家立业,做游侠、做魔法使(皇家建立的的巫师军队成员)、做政客、或者误入歧途,人生看起来都有了样子,只有我们两个,直到26岁也没什么成就,还是每个月都会一起去爬山、去消磨时光。”
“他似乎并不在乎这些,他觉得教书育人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但是平庸让我感觉到无法呼吸。”
“原本我决定和他一起离开学校,成就一番大事业。因为我父亲的关系,我从小便接触黑魔法,我希望克莱门特能跟我一起成为黑巫师,但是他拒绝了。我们的关系从那之后便越走越远。”
“我离开学校,做了许久的游侠,后来原本要继承城主的兄长意外离世,这个责任便落在我头上。而克莱门特,参加了巫师大赛之后名声大振,也娶了曾经我十分得意的一个学生,凡妮莎。”佐顿摇摇头,“我倒是一点都没在你身上看到她的影子。她那头黑发像绸缎一样,有着像蛇一样能够魅惑人的眼睛,是个十足的女巫。说实话,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如果没有用法术,克莱门特居然会爱上她。”
“她确实是个女巫。”
“你说什么?”
尤莉丝咬牙切齿,情绪也不禁激动起来,“她杀了我父亲。”
佐顿没有说什么,但只是眨了眨眼,挥手让那几个提着笼子的孩子先退下去。
安赫尔坐在没多远处的墙头上,目睹了这一幕,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似的。
“为什么会这样说,你见到她杀他了?”
“没有……但是她放火烧了房子。”
“她的解释呢?”
“她说父亲背叛她,他们争吵的时候打碎了油灯,引燃了书房。”
“但是你根本不相信,对吗?”
“我知道我父亲不会做那样的事,而且她完好无损地走出来了。即使那真的是意外,她也绝对没有要救父亲的想法。”
佐顿的眉头稍微皱了皱,“你觉得……她为什么要杀你父亲呢?”
尤莉丝知道为什么,但是她不能说出来。
“我不知道,我想不明白。”
“有一件事我必须告诉你,尤莉丝,我希望你有心理准备。”佐顿犹豫了一会儿,“凡妮莎,她是个黑巫师,学校里从没有人教过她什么,但她的魔药、她的法术,都充斥着邪恶。”
佐顿的话并没有让尤莉丝感到吃惊,或者说,这个答案反而正中她下怀。
没错,那个与她朝夕相处的鬼魅女人,日复一日迷恋着魔药与黑色的装束,没有参加过巫师大赛,制造的魔药却供不应求,就是一个黑巫师。杀死父亲,只是为了得到那本具有无穷力量的《地狱辞典》;她不懂爱,更不懂人情,她是人类,心肠却如蛇蝎一般邪恶。
“我猜到了。”
尤莉丝并不屑于伪装出一副天真不谙世事的模样从而赢得长辈的怜爱,她不会撒谎,也无暇伪装。
她确实很成熟,当得知自己的母亲是个黑巫师,并且极有可能谋杀了自己的父亲,她的冷静让佐顿都有些吃惊。
“我以为你的反应会更大一点。”
“自从我父亲去世,我便认定她是敌人了。她一定也很想杀了我。”
“所以你要学的快一点。”
“我会的。”
佐顿很有老师的样子,因为他确实曾经是在夜莺魔法学校教学过黑魔法防御课的一位非常成功的老师。
在他的面前,尤莉丝甚至以为自己回到了课堂。
“我们常说的黑魔法其实是当代黑魔法,至今已有几万种,大多是对象型,直接或者间接对攻击对象产生影响,当你面对敌人而不得不置之于死地时,黑魔法会变得非常重要。”
佐顿看了尤莉丝一眼,“这跟黑魔法防御课上说的很不一样,对吧?我们总是在警告学生不要对黑魔法产生崇敬的心理,有关黑魔法的书籍也被设置为禁书,黑魔法防御术只是以防万一的技能,这门课程还多次险些被撤销。魔法部的人总是希望让那些孩子们变成温室中的花朵,让他们相信世界和平美好的假象,但是现实就是这样的残酷,如果不足够强大,就会任人宰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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