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回来,第一时间通知我好吗?”艾尔曼诺拍拍安赫尔的肩,示意离开。
“教父?”
艾尔曼诺抬眼看到从屋中钻出的西尔维娅。
“西尔维娅。”
西尔维娅嬉笑着跑到艾尔曼诺的怀中,“来了怎么不到屋里坐一会儿,厨师做了下午茶,留下一起用点心吧!”
艾尔曼诺宠溺地梳理了下西尔维娅的头发,“不了,我的小公主。我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西尔维娅的表情一下子低落下来,抓着艾尔曼诺衣袖的手也沮丧地垂下来。
“那些坏人找到了吗?”
艾尔曼诺撇了安赫尔一眼,“还没有,但有足够的证据表示他们向着渡鸦郡去了,我也要准备出发了。”
“雪鸮郡——那个冰天雪地的天堂——真的已经被毁了吗?”
“很遗憾,但是……没错。”
“啊……”西尔维娅轻叹一声,“我还没有去过呢……听说那儿美得像神迹一般。”
“的确如此。”安赫尔低声说道。
“教父,你一定要抓到那些破坏神迹的恶人!”
“放心好了,我一定会把昔日的雪鸮郡还给我的西尔维娅。”
她轻轻向前一步,为他整理了有些凌乱的领口,“你一定要保重。”
“你也是。”艾尔曼诺轻轻拥抱了西尔维娅,眼神却落在安赫尔身上。
安赫尔以为,那眼神并非委托的期待,更好像是提防,像是羊遇上狼的片刻慌张。
也许是血族的敏锐知觉,每当他有奇怪的感觉,他的推测总不会错。
他与艾尔曼诺之间的警觉,从没有真正解除过。
“说起来,你怎么会和奥斯丁家扯上关系?”
安赫尔多送了艾尔曼诺几步,即使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已经缓和了很多,但是回过神来,其实他对艾尔曼诺的印象依旧止步于表象。
“我的长兄和大公有交情,我们康斯坦丁家的人和奥斯丁家关系一直不错。原本他才是西尔维娅的教父。”
“那他……”
“几年前牺牲了,在境外战争里,遇到了暴乱。”
“我很抱歉。”
“无妨。就送到这儿吧。”艾尔曼诺顿了一下,“其实我没想到你会选择西尔维娅。这是尤莉丝的想法吧?”
安赫尔没有回应,也许算是,但他觉得也不算是。
“尤莉丝确实很与众不同……也许是受到她母亲的影响。凡妮莎是我这辈子见过最独具一格的女人。”
“如果凡妮莎被你制服,你会亲手杀死她吗?”安赫尔冷不丁冒出这样的疑问,让艾尔曼诺有些诧异,“我能感觉到,你依旧是在意她的。”
艾尔曼诺别过头,“不要随意揣测别人的想法,我们的关系并没有熟到那个地步。”他又补充了一句,“我不会亲手杀死她,像她那样极端恶劣的危险分子,要交给皇家处理——也许会把她终身关在海底监狱里。”
“被海怪袭击的监狱……能关的住她吗?”
艾尔曼诺警惕地望向安赫尔。
“恕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早就料到这一切吧,康斯坦丁先生。”安赫尔的语气不带任何犹疑,“我不是不可以把她对你的手下留情当作是旧日的情分,但一切都未免太像打情骂俏。”
“你当真觉得我会认为这一切都只是你的失误吗?我所了解的艾尔曼诺是个聪明的人,却不是个自负的人。没有十足的把握,你又怎会放任那些人逃走?或者说……你放出那些重型犯,就从没有打算让他们回到监狱去。他们会惨死在监狱之外,也许正是你的手下,你大概早就看他们不顺眼,想要借这个好机会好好惩戒他们。但是你忘了,你的这份残忍,也正是你的纵容所在。”
“你成全了他们那恶毒的衷心。在他们被杀死之前,他们已经为邪恶献上了他们最忠诚的骨。我没办法评价你对凡妮莎的感情,我不是人类,或许并不能够真正具备人的情感。我比尤莉丝感性的多,是因为我贪恋去抓住那些隐藏在人与人之间的线。但在这份薄情之后,我所幸也能够看清真实的目的和更多的真相。”
“我的生命,到底只有一个目的,就是靠血活下去;而我也能够看清,现在的康斯坦丁先生,正在沾着世人的血描绘自己私欲的藏图,你与我,其实并没有什么大异。”
康斯坦丁沉默了,片刻之后,他轻哼一声笑了出来。
“私欲……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有那样的东西。”
“我从不喜欢用人们想看到的方式对待那些恶人,盲目的善,从不是能够根治邪恶的方法。有些人,生来便没有从善的可能。我在人间与地狱中穿梭,手上沾满恶人的鲜血,人们总说我模糊道德的界限,无视律法和阶级,残忍又冷酷。但事实是,我从没有伤害过一个无辜的人,也从没有纵容过一个有罪的人。我的残酷,是这些人最好的归宿。”
“你知道你现在的话,是在如何诋毁我的信条吗?”艾尔曼诺看向安赫尔,眼中好似充满着来自地狱的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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