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发随意地扎起，浓墨似的青丝洒在肩头，洒在那一袭蓝色的长衫上。他手里拿着一面白色的折扇，两面都是没有题字。

“钰……世子，来这里！”就在这时，莫染对面的红衣少年开口了。他伸出手招呼钰珅，后者的眉头则是微微拧了一下，但是他还是迈开脚步朝他走去。

“大师兄，你在看什么？”一旁的方信义见他发愣发了许久，伸出手在他面前挥了几下。莫染这才终于缓过神来，瞥了他一眼。“进来的那个人，你听过没？”

“他呀？你好奇他？”方信义却不以为然，他伸手放到脑后枕着胳膊悠哉悠哉道：“也没什么特别的，似乎是皇帝的亲侄子。”

“是吗……”莫染垂下眸，沉声道。方信义便扬起眸关切都看了他一眼，见他面色异常忍不住道：“你要是实在放心不下，大不了我今晚回去睡一觉……做个梦告诉你？”

“不必了。”莫染摇头，伸手拧了拧发胀的眉心。“许是我太敏感了。”

宴会平淡地结束了，最后大家散开的时候流华的面上还是挂着笑，似乎真的很开心。

莫染不想多看他，出了门就见刚刚宴会上的少年也要离开了。他看到他上了马车，一时忍不住便走上前去。

“世子。”他朝那即将上车的蓝色身影鞠了一躬，那身影便停了下来，扭头一张清秀的脸上带着疑惑。“阁下有何贵干？”

“仙乐宗少宗主莫染。”他没有理会钰珅的问题，而是自报家门。“在下想要请教世子一个问题……关于，王家。”

这话一出又是长久地沉默。

良久，终于一声淡淡的“嗯。”打破了寂静。

****

长明殿昏暗的长廊里亮起了一点昏黄的光，小小的光芒在这浓稠的黑夜里倔犟的存在着。

尹羽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到了这里，他抬起头望到了浓夜上一点闪亮的银光，不知不觉他想起一个人来。

“一心，你怎么忽然就走了。去哪里了……”

没了吴一心在，尹羽也不知道能找谁说说话。大师兄是个不爱言语的性子，而二师兄方信义整日吃了睡睡了吃，即便偶尔说话都是神志不清的模样。

“唉……”他叹了口气，他可不喜欢这样的日子。真希望能快点完成所有事情，然后就像之前一般继续在天明山度过平淡的日子。

“咳！”就在这时，寂寥的长明殿里忽然响起了一声人的咳嗽声，如同一声破弦之音一下让尹羽打起来精神。

“谁？”眼里顿时起了警惕地目光，他撇过眸就见原本长明殿亮起的那一点光忽然一颤灭去了……

可是周围明明没有风……

说来奇怪，早晨进来那领路的太监常有意无意地提起过长明殿。只是当时他说的事情无非就是殿里死了个宫女，太过平淡他也没有在意。

如今想来倒是觉得不对劲，一个领路的太监怎么可能知道这么多事情。而且当时他说的其他事情都是较多人知道的，偏偏在提到长明殿的时候他只说了一个极其细小的事情。

他已经很年长了……宫里经常会有人死这种司空见惯的事情他不该挂在嘴边。

所以……

或许从踏入这皇宫的那一刻，就已经有人在指引他们看到什么东西了。

脚步轻轻移动，手却已经摸到了腰间的长剑上。他贴到门边，用肩膀微微推了一下门。

“嗒。”一声轻轻的响声，没想到这门竟然是虚掩着的！

他心下一惊，所幸自己力气用得不大不然……

“咳！”房内的人又传出来一声细微的咳嗽声。这让尹羽的心头一紧，心道总不能一直这样在原地呆着吧？

于是他便推门，左手却已经收到了手袖里。

“啊，这又是哪里？”他打着哈哈走了进来，“怎么哪里都找不到回寝殿的路……早知道就不要乱……”

他的话戛然而止，一双眼瞳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景象。“你……”

屋内，遍地的狼藉。在那一堆东西的上方，赫然坐着一个穿湛蓝衫的少年，约莫十七八岁的模样，一头青丝恣意地落在肩头。

听到尹羽的声音，那个少年也吃惊地侧过头，长长的发丝落在他光洁的面上。屋外，冷冽的月光勾勒出他脸上冰冷的轮廓。

“诶？”少年似乎也很吃惊，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微微睁开，手上的匕首却还在月光下耍着。“走错了？”他的语气里带着笑意，可是尹羽却觉得渗得慌。

“嗯……”他下意识地后退，藏在袖子里的手已经有些发抖。

“仙乐宗？”那个少年的目光却还落在他的身上，天生上扬的唇角最容易骗人，他开口地时候就像一个人正笑得灿烂。

明明是这般带着探究的眼神，尹羽却不敢把眼睛移开，仍旧盯着他的眼看，即便他眸子里那冷得吓人的目光让他胆颤。

“真是个怪人。”许久，那个少年自言自语地嘀咕了一声。手上的匕首向天一抛，又落在了他的手上，刀锋一转指向了一边。“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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