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婢女有些不忍心,开口轻轻唤了他一声:“少爷……”
没想到她才轻轻一唤,那呆立的人忽然动了,活了过来。他转身,径自走出了门对着下人只说了一句话,“找,继续找!”
他不知道自己在生什么气,但是那一天他离开了沈家大院,他一个人走下了山。他要自己找,一定要找到她才可以。
少爷出走是在早膳的时候被发现的。
沈老才刚刚醒来,听到这句话真是气得面色发青。不过碍于玉清观来的长老,便没有动怒。
“逆子,逆子啊!”沈老被狐怯怯伤了之后,现在行走都得拄着拐杖。
其他人知道这老头平日里的脾气,都低下头来不敢说话。
“你们,你们说!我这几日身体抱恙,那逆子在做什么?!”
然而底下的人却没有回话,仍旧低着头。这让沈老愈发生气,他随手一指站在仆人最边缘的粉黛问道:“你平日同他最要好,你同我说说他都在干什么?!”
粉黛撇撇嘴,郁闷地上前。“回老爷,少爷这几日都在书房用功。”
她说罢,站在沈老旁边的玉清观长老也顺着她的话说下去:“是啊,玉清真人早上也看到了,沈三公子今早确实还在书房。”
沈老的火气稍微降了降,他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径自走到了上头坐着。
那长老便上前,坐在了他身侧下方的一张椅子。
“子由。”沈老这时忽然开口道:“玄黄阁那边可还有什么消息?”
那个被唤作子由的其实就是玉清观右支全真派系的副掌门人,付释由。而沈老和他不同,是左支正一派系的。
“嗯嗯……玄黄阁那边似乎不大乐观,并没有多少人去查。而我们……他们似乎也很反感。”谈论到玄黄阁,大家都是有些避讳。毕竟玄黄阁的后台可是金陵的那位……即便他们身处世俗之外,也终究是不便随口谈及的。
沈老叹了口气,“怕就怕真的涉及到那位,到底还是难办。只是,这码头又近我们南山,底下的百姓多少也是我们这边的,仙乐宗是按着他们大宗派想法觉得金陵境内都要管才,可是你也瞧见他们的态度了,也不过派了个即将分散的宗派弟子过来,其真心可想而知。到底仙乐宗还是不打算真的插手,表面做个样子也就是了。”
付释由也点头叹气道:“只是我们到底是不能这样坐视不管的,只是一旦插手又恐怕涉及……实在为难。”
沈老闻言却忽然正色,手中的茶盏一下按在桌上,“那便只能应对!这一次又涉及到了延生一事,忘非查它已经很长时间了,好不容易有了一点眉目,切不可以就此放开!”
他说罢,起身对着身旁的人道,“事已至此,你我叹息也无济于事。你先去观里同掌门商讨,我且去金陵找那洛云纹。”
“真人这是要请洛云纹帮忙?她……确实是一个好主意,只是这方法怕是有些难。”付释由有些为难道,毕竟这可是涉及到了利益,这洛云纹怎么也不该为了他们一个玉清观就去得罪自家人吧。
沈老闻言却笑了,伸手一抹胡子道:“便只好行些非常道,终究不能让我们这边的人落难才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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码头上的人已经等了许久,天色也渐渐黑了。红铃被方信义救下来之后神情就一直不好,也总是恍恍惚惚的像是还在做梦。这可是把方信义看得一阵内疚。
任忘非瞥了红铃一眼,纳闷一声怎么又是一只妖怪。
他们还在等,看着天边那轮圆日渐渐沉入海底。海浪翻涌,吞噬了天上的光彩。而银色的光却又缓缓从海里爬出。
“……他们,该不会是……出不来了吧……”浮华的眼睛有些红,她紧紧捏着任忘非的衣角,看样子真是吓坏了。
就在这时,海上忽然飘起了几抹血红色的光。任忘非和方信义二人一看,面色逐渐严肃。
方信义一边扶着红铃,一边悄悄背过手,一股怪异的光芒划过他的指尖。任忘非也注意到他的动作,开口自言自语道:“幻术……”
“呼!”海上刮起一阵雪花,一刹那间,除了浮华所有人都陷入了方信义的梦境之中。而他本人,也在梦境之外沉睡。
无月起来的时候愣了一下,片刻竟是阴渗渗地笑了。“雪?真是没有品味的梦。”
“少说废话!那个白发公子呢?!”方信义最讨厌别人在他梦里胡来了,尤其是在被人吐槽之后,他的面色愈发难看。
无月上来的时候,思付却不翼而飞,不知道这混球把他弟弟扔到海里哪个地方了。
“他啊?死了呢。”他面不改色道,好像死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我说过要杀了他的嘛。”
“你!”方信义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人已经疯魔到了这种地步!“你一下说为了他一下又杀了他,那是疯子吗?!”
无月倒是乐得自在,伸出一根手指在方信义跟前摇了摇。“放心,他是得死,可是我还是救了他。只是要牺牲一条人鱼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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