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二七惊愕的看着纸鸢，刚刚她是提了‘像以前那样’这几个字吧！自己没听错吧！

纸鸢眨巴眨巴眼睛，看着梦二七，噗嗤一笑：“没什么，想起了一些人，你看把你惊讶的，别激动，免得破坏了我辛苦缝合的作品。”她尽量开朗的说着，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梦二七还是神色惊讶的样子，她问道：“想起了谁？都是什么人？”

纸鸢上床坐着，她坐在床尾，梦二七坐在床头，二人共同盖着一张被，这个情景，让她想起来了在苏府的时候，灵芝也曾这样坐着，与自己谈着心事，她的年岁，与梦二七相仿，不知道，她们过得如何了，自己的出走，不知道有没有影响到她们……

纸鸢轻叹一口气，看了眼外面的黑夜，淡漠的说：“不过是知道一些人的名字，事情，还是没有记起来。”

梦二七皱眉：“那你是知道了，谁的名字？”

纸鸢回首看着梦二七，神色平静，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她，梦二七明白了，她瞳孔一闪，马上明白了纸鸢眼神中的那些意思。

她嘴唇嗡动，摇了摇头：“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接下来，你要如何做。”

“二七，我的事情，你知道多少。”纸鸢终究还是问了出来。

梦二七看着她，眼神看着天花的帷幔，想着过去的事情，说：“从我记事开始，你便在我的身边。但是，你我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也只有每月见那么一两次而已。”

她继续说：“而之后，我知道的我听到的，也只是你与我说的，我自己调查的。”

纸鸢摇摇头：“不止于此，你我一起在梦幽谷啊，怎么会才每月见一两次。”

“……你没想起来全部。”梦二七挑了一下眉，说。

纸鸢点头：“我知道的，是在我身边的你们。你是我妹妹，九哥哥，是九王爷……苏白，是七王爷，子良，是陈子良，太子。而关于他们的事情，我想不起来，只有一些片段，但是和我现在知道的结合，我知道的是，他们，都有问题。”

梦二七冷笑一声，她原本想耸一下肩，但是左肩动不了，她轻轻的摸了一下自己的左肩，看着纸鸢，语气冷漠的说：“不算晚，不算晚。我所知道的，都是听你说的。还有后期，我自己了解的。你我在一起的时间，算起来，只有四年而已，我们朝夕相处，是我最开心的日子，也是最努力的日子。而他们，没有一个，是好东西。所以，师父才会经常说，凡事，只有靠自己而已，男人，没有好东西。”

纸鸢认真的看着她，说：“所以，我要知道的是，阿宣，陈世宣，关于他的。”

梦二七眼眸一闪，阿宣，这个名字，已经好多年没有从纸鸢口中说出来了，她都要陌生了，但是她知道，这个人，这个名字，是师姐心中永远的伤疤。

“你若真想从我口中知道，我所知晓的的都能告诉你。”梦二七也严肃的说：“但是，我口中的，与你心中的，怕是有出入，我从我的观点看着这个世界，你从你的观点看着世界。”

纸鸢明白她的意思：“其他的，我都可以慢慢的，自己慢慢的感受，慢慢的接受，我怕一次性如果你告诉我太多，我身体受不住……但是，关于他，有一点，我一定要知道。这关乎我之后的计划。”

“好。是什么。”梦二七点头，纸鸢重新说出了那个词，她有了计划，重新有了计划，她愿意继续的守护着她，配合着她。

纸鸢深吸了一口气，手握紧了拳头，认真的问：“在我口中，有没有与你说过，那夜，梨花满院，火光漫天，一个少年，手持染血长剑的事。”

梦二七听着她说，眉头锁的越来越紧。

“没错，是陈世宣，大明国的镇北王，肃七王爷。”梦二七斩钉截铁的说。

那一瞬，仿佛五雷轰顶，纸鸢被劈的体无完肤，她看着梦二七，眼眸睁的溜圆，嘴唇微张，在抖。是他，果真是他。

梦二七看着纸鸢那愕然的模样，抿了抿嘴，还是说出来了接下来的话：“他，是你的青梅竹马，是你，与我说的最多的人。每次提到他，你都是很幸福。但是，从那天之后，你只哭诉的跟我说了一次，之后，再也没有听你叫过他的名字。但是，我知道，我知道的……”

纸鸢的泪水流了下来，她大口的喘着气，用拳头锤着自己的胸口，那张信笺，还在自己的胸口静静的放着。她看着蓝色的被子，被自己的泪水晕染，听着梦二七静静的说。

无数的片段在脑海里闪过，那夜的梨园，那夜的血腥，好像现在还在唇边，而那个俊朗的面孔，也在眼前浮现，他手上的手，他手上的胸口，他受伤的脸颊……

“……不是他。”

纸鸢听到梦二七的呢喃，她猛然抬头，看向梦二七：“你说什么？”她没有听清，没有在听梦二七的话。

梦二七看着纸鸢泪眸，心疼的叹了口气，说：“你知道的，不是他。他保护了你，救了你，送你去了北境，去了苏府。但是，你不接受，不愿意……”

纸鸢听着梦二七说的话，大脑嗡的一下轰响，她猛然双手捂住太阳穴，梦二七看着她此模样，吓到了，欲起身扶她，却抻到了伤口，疼痛感让她呢喃一声：“嘶……”

纸鸢的头要炸裂了，那一瞬，她仿佛看到了片段中，一直看不清的那个少年的脸庞，他是那么稚嫩的一张脸，却是那么的痛苦的望着自己，他面带血渍，拿着长剑的手在抖，他对自己吼着——

——冉儿！冉儿！我带你走，你跟我走！——

——冉儿！你听我的话，我能保护你！——

——冉儿！你不要过去！——

——冉儿！跟我走！——

——冉儿！一切都结束了，我救不了他们，你跟我走！——

一切的回忆，在她听到梦二七的叫声后，戛然而止，她忍者剧烈的疼痛，看向梦二七，她一把抹掉脸上的泪，一口鲜血从喉间涌出，她强忍着咽下去了一些，但是还是有一些，溢出了嘴角，她欲开口与梦二七说自己没事，刚一开口，血便喷了出来——

那一霎，梦二七惊慌的看着纸鸢，而自己却不能动。

那一霎，纸鸢的手，扶上了梦二七的右臂，嘴角带血，面无血色，莞尔一笑，表示自己没事。

那一霎，大门被猛然推开——

“徒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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