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又熬了两天,孟晚秋怀着身子,家里又有个儿子,每日不过是去医馆打一头,或者让无患子去诊诊脉。
这般一晃又是两天,若不是丁姑姑那天来找孟晚秋,她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那日一早便见丁姑姑急冲冲地来,眼睛都哭肿了,嘴上不停喊道,“帮主,帮主,你去看看秋杏儿吧。那孩子她,她魔怔了啊。”
“怎么个魔怔法?”孟晚秋问道。
丁姑姑一边掉泪一边摇头,“我也说不上来,帮主,你快去看看吧。”
孟晚秋看了无患子一眼,便带着人往医馆里头去。
到了医馆之后,却见着李秋杏儿并没有什么大碍啊,她梳妆得正好,守在十八旁边,除了比前些日子消瘦了些,其他都没什么异样。
她看到孟晚秋,眼神里头说不出的失落,“帮主,你来了?“
“这不是挺正常的吗?“孟晚秋转过头低声对丁姑姑说道。
“看起来正常才是最不正常的呢,我昨天晚上还听着她跟十八说话呢,你说她跟一个昏迷的人有什么好说的?“丁姑姑道。
沈文韬得了消息,也正好到了医馆,看了看众人才问,“十八怎么样了?醒了没有?“
李秋杏儿听着这话,瞳仁里有一丝异动,“没。。。没有,不过再等等吧,还。。。还没到时间呢。“
“不必等了。“李秋杏儿的话音刚落,便被无患子打断了,他翻开十八的眼皮看了看转身看着孟晚秋。
“把他带回将军府,他是你帮里的人是吧?好好准备后事吧。“他叹了口气说道。
“果真是没救了吗?“孟晚秋的语气还算沉稳,好在三天前都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到现在不至于不能接受。
她看着沈文韬道,“把四二和三六都叫来吧,让他们搭把手,十八生前没有好好享过几天福,死了咱们风风光光送他一场。“
丁姑姑拭了拭眼角的泪,只叹,“真可怜的孩子。“
“什么送他了?“唯有李秋杏儿的情绪最激动,”神医说的三天呢,差一个时辰都不算三天,你们怎么能带走他?“
“秋杏儿,你要相信神医。“孟晚秋道。
“不,我不相信,神医就应该治病救人的,他救不好人,他算什么神医?我凭什么要相信他?“
李秋杏儿拦在十八面前,“十八,你快醒醒啊,你醒过来啊。“她着急了。
“你别睡了,别睡了。。。你醒啊,醒啊!!!“她的眼泪奔涌,落在十八的手背上。
四二和三六赶了进来,看着眼前的这副样子都忍不住动容。
孟晚秋站得远些,拿着帕子在眼角擦了擦泪,才吩咐他们道,“把十八带回去吧,小心着点,别在咯着十八了。“
“是。“
四二和三六一起上前,一人一头便要去搬动十八。
“你们干什么?“李秋杏儿像是一个护鸡仔的老母鸡一般,双手排开挡在十八面前,”有我在,你们谁都不能动他。“
“秋杏儿,这么放着也不是办法啊,天气这么热,十八在这儿非臭了不可。“四二有些不忍心道。
他们都是一起长大的,遇上这样的事,心里都不少受。
“他没死,谁说他死了?他活得好好的,我感觉得到。“
“秋杏儿,这神医都说了。。。“
“什么神医?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吗?要不是他的药,十八现在也不会这样,不会这样的啊。。。“
她泣不成声,肩往下搭,看起来整个人都垮了下去。
“帮主,这。。。“四二和三六有些为难地回头看着孟晚秋。
“帮主,帮主,他是十八啊,他曾经为你卖了那么多次命,他是为了帮你守住柳州才这样的,你不能,你不能这么做啊。。。“
“再等等吧,等等吧,十八他会醒过来,一定会醒过来的。“李秋杏儿的声音中带着哀求。
众人沉默地看着她,她一个人跪在屋子中间哭得声嘶力竭,她冲着孟晚秋磕头,一遍又一遍哀求着孟晚秋。
“秋杏儿,十八已经死了,你别拦着他,让他好生投个胎,下辈子投生到一个好人家。“孟晚秋道。
“哪来什么下辈子?没了就是没了,再也找不到他了,我不要他的下辈子,他还这么年轻,这辈子都没走完呢。
帮主,我求你了,求你了,我跟着你这么长时间,求求你好不好?“李秋杏儿不住地在地上对着她磕着头。
孟晚秋将头微微一偏,狠着心不看她,“动手吧,把十八带回去。“她垂着眼说道。
“是。“
“我看你们谁敢动?“李秋杏儿挡在十八的面前,”只要有我在,你们谁也别想动他。“
四二和三六都有些犹豫了,只有孟晚秋狠狠道,“怎么?你们两个男人还拗不过一个女人吗?”
四二和三六也没有办法,推开李秋杏儿,一人拖手,一人拖脚便往外头去。
“你们住手,住手啊。”
李秋杏儿还要去拉,却见孟晚秋下令道,“来人啊,把李姑娘拉住。”
柳绿和彤贻,两个人一人一只手将李秋杏儿拖出,李秋杏儿这几天水米都没吃几颗,又哭了这么大会儿,哪来的力气与柳绿两个人争?挣脱了几下没挣开。
“孟晚秋,你好狠的心,就这么一会儿你就等不及了吗?”李秋杏儿被人拖着,只管冲着孟晚秋骂。
“你别忘了,没有我们,哪来你现在的好日子过?将军夫人,你好大的威风啊。”她的头发散乱,对着孟晚秋骂的样子,像个疯妇一般。
“是我瞎了眼,是十八瞎了眼,你哪里是怕挡了十八投胎,你是怕十八没人照顾,拖累了你开疆辟土的路,所以联合这个庸医,给十八下了副毒药毒死了吧?”
“十八要是地下有灵,也不会放过你的,你就不怕午夜梦回十八回来找你吗?“
“孟晚秋,孟晚秋。。。我们跟着你,都看错了,看错了。。。“
她边挣扎边骂,从脸上到脖子像是红得滴血一般,青筋突兀,那布满血丝的眼像是要吃人一般。
孟晚秋只这般听着,一言未发。
丁姑姑看着自己的孩子成这个样子,如同剜心一般,抱着李秋杏儿不停地哭,“我的儿,你怎么这么命苦?我的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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