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落在机甲上的雪以及漫天雪花，杨政对琼恩说了句抱歉，将指挥权交割给了首脑，从休眠舱里出来穿上鞋，出门通过金属长廊走至指挥中心，抵达图画视频都是动态的大厅，杨政来到虚拟桌前，双手背在身后，对首脑说道，“今年的最后一季收成如何？”

“只有河间地地区收到降雨影响，但好在相比于上一季收成只减少了百分之五左右。”

“西境与河湾地完美的将农作物收割完毕，大部分粮食已经入库。”

但杨政想的不是这个，“你说我是不是很蠢？”他低着头，“冬天快来了，理应将人集中起来过冬，结果我却将他们分散，散布到平原上生活。”这是杨政这些日子在长城游走观察才突然想到的，他是南方人，经历过冬天也经历过下雪，但从未经历过每天都下雪下个几十天的日子，这是他在绝境长城经历的，一想到明年结束之后几年南境都有可能是这样的日子，就不寒而栗。

“你所说的冬天将会何时到来？”

“明年最后一季农作物耕种前，应该先是从北境开始，然后是河间地，西境谷地，最后河湾地与风暴地，唯有山谷作为屏障的多恩会好一点。”

首脑听他这么一说便开始计算，半分钟之后给了杨政答案，“根据在绝境长城检测到的数据，如果接下来气候将如长城那般，按照我们现如今拥有的粮食，以及现在和未来利用工业品从自由城邦换取进口的粮食，再加上预期未来的三季收获（存疑），我们能保障百分之九十人口的三年的冬季生活。”

“遗憾的是冬季不仅仅是食物问题，还有衣物与保暖，冬天厚积的大雪将把小路阻挡，目前治下的人口将有百分之四十的人口得不到煤炭的供给，大部分为河湾地平原以及河间地平原附近。”

“按照现如今情况的发展，如果没有改变，预计治下将会有百分之四十八的人会死于这个冬天。”首脑说的百分比杨政不清楚，但他知道这是近半的死亡率，双拳攥紧，沉声问道，“数字是多少？”

“预计三百八十四万人。”杨政嘴角抽搐着，他不知道自己是应该为现在政府治理下的人口有八百多万人而高兴，还是应该为即将死去的人而悲伤。

“那么看样子我们要做出改变。”杨政看着桌面上那一串零，艰难的开口说道，无论如何他也不可能抛弃这些人，人口就是财富，三年之前接受的教育就是这么说的。

“但是该死之人依然会死。”见杨政疑惑的神情，首脑给他搬过来一张椅子为他解释道，“资料显示夏天越长，冬天也会很长，四十五岁以上人类的机体已经被几十年的劳作所磨损，他们扛不住以年为计算的冬天。”

“哪怕他们熬过冬天，年龄已经到了，无法创造价值，这是浪费。”杨政只能用沉默来回应首脑，他无法用人类的道德观去束缚一个人工智能，先把可以救的救了吧，“那我们能做出什么改变去救那些能创造价值的人？”

“两种方法，一，以村庄为单位用人力集中改造扩大村庄围绕的小镇，冬天降临时将人们集中起来，好处是周围人都认识，治安会好，坏处是小镇的数量会十分庞大，冬天大雪封路之后小镇将会封闭很难进行物资补充。”

“二，以城堡为单位，投入人力用于扩大，冬天降临时将附近的人都吸收入城堡，好处是城堡数量少，物资充足，冬天能派出大量的人清扫道路补充补给，坏处是倒是城堡人的数量将会以万为单位计算，治安将会很差。”

杨政听完两个方案后，很想开口问为什么要用人力，一百辆工程车一年应该就能完成这个任务，转念一想他们合作已经有三年了，它没说就是不想做，杨政便没再这个问题上纠结。

而是思考用哪个方案，西境东边是山地本就人口密集，河湾地与河间地平原多人口分散，“西境用一号方案，河间地河湾地就用二号方案吧。”

“好的，我会提供图纸和计划给当地的管理人员。”

“其实你完全不必纠结于他们，按照原本的路线走，这片大陆人类存活的数量将会锐减至原先的百分之二十左右，因为你，有百分之四十的人类将会活下来并且享受过他们从未享受的生活，你已经尽力了，况且我们是合作伙伴，我会保障你的生命安全。”投影地图被撤去，代表着首脑的金色液体流动组成的圆球出现在中央，用悦耳的女声开导着杨政。

杨政苦笑两声，挤出笑容，“谢谢。”

“不客气。”

“她在哪？我想我需要休息一下了。”从潇洒哥搬来的旋转椅子上起来，杨政问首脑。

“老地方。”换成了男声。

那就是一号卧室了，“有事再找我。”绷着脸的杨政迈步在潇洒哥的旋转的眼球注视下走出指挥中心，往目的地走去。

当甩手掌柜的日子没有持续多久，琼恩找上了他，准确的来说是一个事务官找上了机甲，然后首脑转达了，走出装机甲的小房子，经过几天时间调整心态的杨政看到动梯一直在往长城上运输物资，装物资的马车也在国王大道上来往着，黑城堡的守夜人都进入了战时状态，工匠事务官们忙着各自手中的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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