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来了,而且比预期中还要快。
讲真,相比面上颇为不耐烦的李鸿渊,靖婉反而看得很认真,忽略了性别,或许靖婉还更有一个尽职尽责的皇帝模样。
“一个个是到朕的御书房来当哑巴来了?”啪的一声,李鸿渊将手上的折子扔到御案上。
“皇上,祖训有言,后宫不得干政,皇后娘娘在此,是不是不妥?”内阁某位耿直的大人如此说道。
其他人都低眉敛目,眼观鼻鼻观心,好像是作壁上观,又像是在以这样的方式表示支持。
李鸿渊这回倒是没有发火,指尖一下一下的敲击着御案,声音很轻微,却让一干人心脏狂跳,尤其是那位勇士,额头上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感觉心中都要从嗓子眼蹦出来了。
“爱卿说得有道理。”李鸿渊煞有其事的点点头。
听上去好像分外的赞同,然而,与李鸿渊共事两三个月,还能不知道他是什么德性?后宫不得干政这事情,他自己会想不到,但是,既然让皇后来了御书房,还让她看了折子,那么,就表示他根本就不讲这事儿看在眼里,他会这么容易就妥协了?他既然退了一步,那么就意味着,他后面的大招能让他们退十步甚至百步。
“朕微感头疼,瞧不得折子,这才叫皇后帮忙瞧瞧,既然众卿认为皇后这是在干政,那么,这些折子就交给你们处理了,在朕头疼痊愈之前,任何事情都不用呈上来了,就这样吧。”李鸿渊径直的起身,拉着靖婉走人。
“皇上,皇上……”
倒是想追上去,然而,直接被御林军给拦住。
朝臣们面面相觑,看皇上龙行虎步的模样,像是龙体有恙吗?睁着眼睛说瞎话,说谎都不屑掩饰的。
可是,就算是这样,又能将他如何?他的肆意妄为,在他还是亲王的时候,就已经好好的领教过了,现在当了皇帝,更是不用说了,他说要丢下国事,那就绝对能彻底的当个甩手掌柜,但是,就算他甩手了,他们这些臣子敢全盘接受吗?李鸿渊不是没亲政的稚子,更不是傀儡,很多事情,他不用印,就得搁置,而很多事情,那就搁置不得,一旦搁置,引发的后果难以想象。
这是他元启帝的江山,他自己不着急,别人着什么急?呵呵,他真不会着急,着急的只会是他们这些人。
“阮大人,骆大人,现在怎么办?”
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嘛,为啥就弄出皇上罢政的事情来?
“怎么办?回吧,该干嘛干嘛去。”阮瑞中挥挥手,揣着袖子准备走人。
“可是,还有事情需要皇上亲自……”
骆沛山轻轻的看他一眼,“要不然您去将皇上给叫回来?”只要你有那个能耐。
那人被狠狠的噎了一下,瞧着皇上那态度,是能轻易叫回来的?
——所有啦,赶紧走啦,将手头上的事情处理好了再说。骆沛山这话就差写在脸上了,紧跟着阮瑞中离开。
遇到一个乾坤独断又任性妄为的皇帝,那么,就注定他们这些臣子只能当“怂包”,能在历史上留一笔就不错,就不要指望名留千古了,不现实。
这会儿就算是严重深刻的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痛哭流涕的请求皇上回来,那都是不可能的,皇上不借机狠狠的发作一回,这事儿肯定就没完。有些事情,最好还是早早的看透了比较的好,执拗下去,他们也不会是最后的赢家,便是填上了性命,也改变不了什么的。
靖婉跟在李鸿渊身边,“其实,那些事情阿渊你处理起来完全游刃有余,不需要我做什么。”
“所以,婉婉的意思,为夫坐在龙椅上累死累活,你就优哉游哉的在后宫逍遥快活?”李鸿渊凉飕飕的说道。
靖婉的表情差点就裂了,“祖训……”
“婉婉要不要为夫去奉先殿放把火?让天下人都看看朕是怎么不敬祖宗的?”
靖婉顿时无力,扯祖训什么的,果然她也是在胡扯,然而,当真烧了奉先殿,那么臣子们为他遮掩的那些事情都白费的不说,不管是她前世还是晋升,祖宗,始终是刻在骨子里的东西,尽管在她前世,这一点的影响力似乎变弱了,但它始终存在,因为它是根,因为民主,所以掌权人个人的某些行为,对百姓的影响力并不是那么大,但是现在不同,皇权至上,皇帝就是至高无上,在某种程度上,还是信仰,一言一行,将会影响着太多太多的人,靖婉相信,如果他带头不敬祖宗,不讲孝道,那么,很可能让启元的基础就崩塌,没有了那一层约束,将变得一片混乱,不用其他国家的人做什么,自己就毁了。
这些,靖婉不认为是危言耸听。
“那么,那些折子,我也可以在私底下看,不一定需要拿到明面上来。”
“婉婉这是要做事不留名?只在背后默默的付出,得不到应有的回报?我还真不知道你这么大度呢。”
靖婉笑得有点无奈,她确实是想做些事情,但是,名不名的她还真不在意,这跟大度与否其实没啥关系。而且,当前的大背景,女人是男人的附庸,一个女人做得再多,也不可能得到全面的认可,你做十件大事,说不定还不如一个男人一件小事的影响力,而且,明明是正面向上的东西,女人得到的评价也未必就会是好的,说不定还会被各种诋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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