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鹏见那群护卫模样的官兵,毫无罢手之意,且不时抛来嘲笑的目光,又见那将领,气势汹汹地提刀而来,他毫无畏惧,大义凌然地喊道:“代王爷,难道您要谋反不成?”
此言一句,众人皆惧。
一干人等,皆望向文鹏。
那护卫领队见势不妙,喊道:“小子,要想活命,休得胡言乱语。”说话间,他已来到文鹏跟前。
听文鹏语出惊人,又见围观百姓义愤填膺,他不敢造次,只得又将宝刀按回刀鞘。
文鹏毫不退缩,继续说道:“姑苏城乃本朝直隶重镇,天子脚下,皇恩浩荡。身为皇亲贵胄,纵兵抢掠,当街殴打百姓,已违律法,实乃大不敬之罪,国法难容。且依本朝律例,藩王未得圣主宣召,不得擅自离开封地,违者当以谋逆之罪论处。今日,您身处天子脚下,纵容属下,劫掠百姓,两罪并罚,当诛九族。”
此子虽说年少,却切中要害,字字诛心,不由得令人胆战心惊。
那将官心生怯意,又恐他说下去,低声威胁道:“住口,再妖言惑众,当心本大人要你小命。”说罢,正欲伸手,去抓文鹏颈项。
“住手!莫伤他性命。”马车内传出一老者的声音。这老者正是代王王府里,长史司的杨大人。
他闻听文鹏出言不俗,不由得探出车窗。细观此子,眉宇间竟有一股不凡之气。
老者一面感叹此子虽年少轻狂,却有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勇气;一面又恐那将官伤及人命,节外生枝,坏了大事。他顾不得许多,及时出言制止那将官的莽撞之举。
老者接着道:“我等奉代王旨意,前来苏州城采办货物。怎知这店家以次充好,欺骗我等,实乃耍奸取巧之徒。诸位莫听这小童胡言乱语,我等怎会有扰民之举呢?念在这小童年少无知,我等既往不咎。诸位还请早早散去,莫要聚众闹事,坏了律法。”
老者说完,坐回车内,招呼众人离去。
围观百姓不由得低声怒骂,此人竟颠倒是非,倒打一耙,反诬别人清白。
那将官闻听老者之令,收了手,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文鹏,转身离去。
他骑上马,将一袋银子,丢在门外掌柜的身旁,召回众侍卫,驱散人群,掉转车马,朝着苏州城外,匆匆离去。
大队人马刚离去不久,苏州知府率领着捕快及众衙役匆匆赶来。
围观之人见官府来人,这才开始散去。
见衙门之人尚未来到,人群正要散去,文鹏就要去扶,倒在地上的伤者,却被一妙龄女子拽住。
那女子趁人不备,拉着他的手,急匆匆地离开。
文鹏抬头望去,见那女子婀娜多姿,一身青色衣裙,披着黑色披风,头戴斗篷,白沙挡着,看不清模样,腰间挂着一件玉佩,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他开口问道:“小姐姐,这是要带学生去哪里?我与小姐姐无冤无仇,莫要加害学生。”
说着,就欲挣脱女子的玉手,怎知那女子十分有力,一时难以脱逃。
那女子轻声笑道:“刚才还正气凌然,怎么如今就怕姐姐害你?你个胆小鬼。”女子说完,嫣然一笑,她接着说道:“放心吧,姐姐不是害你,而是要救你。看到没,我等身后有尾巴跟随。他们是来取你小命呢。”
文鹏无奈,只得紧跟其后,不时回头张望,确见不远处,始终有两三个官兵模样的人追赶,他的心砰砰直跳,不由得加快步伐。
两人穿街走巷,在拥挤的人群中穿梭。
见再无人追赶,两人才在一条小巷子停下。
那女子见四周无人,这才松开文鹏的手。
她开口说道:“江湖险恶,怎容你书生意气?”
文鹏回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怎能容这帮人胡作非为,烧杀抢掠?”
“哼哼,江湖不平之事太多,你个小小的学童管得了吗?天子尚且由他,惯他,我等草民又能拿他如何?刚才没听他那军师倒打一耙,若是官府真追究下来,反诬你个栽赃陷害,诬蔑之罪,你又能如何?”女子一面回道,一面脱去黑色披风,取下斗篷,摘掉面纱。
女子之言,竟令文鹏无言以对。
他望着眼前的绝色女子,不由得发起呆来。
真是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
文鹏不由得想起这句话,才配得上眼前小姐姐的倾世容颜。
但见这绝世佳人,十七八,妙龄年华,乌发盘起,一根玉簪插在发间,两耳边垂着些许发丝。
她面若桃花,肤若凝脂,玉腮微红,柳叶细眉,明眸善睐,顾盼生辉。气若幽兰,身姿绰约。
那女子见他发呆的模样,甚是可爱,不由得将芊芊玉手,在他鼻子上,轻轻一划,轻笑道:“好个登徒子,小小年纪,不学好。”
文鹏这才回过神儿来,正气凛凛地问道:“天理何在?王法何在?难道就任由他们鱼肉百姓,逍遥法外,无法无天?”
女子轻声叹道:“天理昭昭,法网恢恢,又绕得过谁?那恶人,天不收之,必有人收,因果循环,天法使然。切莫再逞一时之强,误了自家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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