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夏日,酷热难当。
烈日当头,热浪滚滚,声声蝉鸣,心烦意燥。
将玉音坊的姑娘们,安然护送至燕都后,他离开烟月胡同,前往玉霄阁寻人。
可是,无论伙计,还是侍女,老鸨皆称,并没有他要寻找的两位姑娘。
据宝儿所讲,当年太孙殿下将两位姐姐带走,就是要他前往燕都玉霄阁领人。
文鹏无奈,只得在皇城官家青楼,一家家寻找。
燕都之大,令他始料未及。
这初具规模的燕都城,比金陵帝都,还要雄伟壮观。
自圣上登基之初,便在燕京大兴土木,以燕王府原址营造皇宫西部。完工后,又于两三年前,仿金陵帝宫,营造燕都宫殿群。
为此,朝廷征调全国数十万工匠,又征召姑苏名匠蒯鲁班,参与设计与主持营建宫城。
据传,圣主已有意迁都燕京。为此,他将朝廷的主要机构,陆续迁至燕都;又令帝国富贾巨商,尤其是江南地区的商人,举家迁徙至此。
尽管朝廷许多官员,以劳民伤财为由,反对迁都,仍无法左右圣意。为此,许多持反对意见的官员,还挨了廷杖的板子。
为统御北到漠北,南至万里海塘,西到葱岭,东到大海,庞大的帝国疆域;为应对来自大漠草原部落的威胁,巩固对辽东广阔地域的控制;也是为完成当年太祖未了心愿;更是源于南北地形的差异,北方山川险峻,利于防守,而金陵城几乎无险可守;再者,北方历来是各朝代的统御重心,如今江南富庶,文官多出自南方,也是为平衡南北朝局的需要。
籍此,圣主才不顾满朝文官的反对,坚持己见,执意要定都燕京。
除此,还有一个无法道明的缘由。他曾就藩于燕京,除去习惯这里的生活,也是源于在金陵帝宫,他头疼得无法安睡,常常被噩梦惊醒。
文鹏在偌大的燕都,寻找几日,到过不少青楼,始终无法找到两人踪影。
矗立在繁华热闹的街头,他心灰意冷,意兴阑珊。
夕阳西下,清风袭来,带来阵阵凉意。
华灯初上,夜幕下的燕都城,繁闹依旧。
文鹏落寞地走在路上,经过一家五层高的楼阁,“瑶宫天阙”。
这酒楼是燕都最为奢华的青楼,据传比当年的金陵天宴,还要贵上许多。往来于此的,非富即贵,络绎不绝。
他本想回去,却被临街的侍女拽入酒楼,索性坐在隔开的雅间内饮酒。
刚一落座,貌美的侍女捧着盘子,索要茶水钱。
好家伙,单单几杯茶水就要一百两银子。难怪人道,这风月之地,乃是销金窝。
点上酒菜,又付上两百两银子,他想着心事,饮着美酒。数杯下肚,已有些微醉。
低沉悲怆的琴音响起,曲调幽怨苍桑,如泣如诉。
琴弦拨弄,如在心间揪动,声声含泪。
似在追忆如胶似漆,缠绵悱恻的过往,又似倾诉如今的凄寒孤寂,郁郁寡欢。
凄凉无助的歌声传来,字字含情,催人泪下。
“夫何一佳人兮,步逍遥以自虞。魂逾佚而不反兮,形枯槁而独居。言我朝往而暮来兮,……”
这是汉朝大文人,司马相如所作的《长门赋》。据传,失宠幽居于长门宫的陈皇后,终日以泪洗面,千金求得司马相如作赋,以挽回武帝心意。
闻听此曲,文鹏感同身受,悲从心来,怆然泪下。
他放下酒杯,抬起头,仰望二楼歌台,抚琴唱歌的女子。
那女子一身白色襦裙,粉色面纱遮着。这声音虽些许沙哑,却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他满含泪花,走出雅间,站在过道上,凝望女子。
曲终歌罢,满座皆惊,掌声四起,不少达官显贵,富家子弟,纷纷打赏叫好。更有不少贵胄,欲千金求欢。
酒楼的老妈妈道:“诸位大爷,我家姑娘已许配人家,只卖艺不卖身,更非这青楼女子。实为生活所迫,不得已在此弹唱。若是各位欢喜,明日再来听曲便是。”
酒楼雅间内的王公贵胄,皆出得雅间,站在楼道上,观望女子婀娜身姿。
二楼有位贵公子道:“是哪家的娘子啊?你夫君既然无法养活你,还不如改嫁他人。本公子愿出五万两白银,与姑娘同眠共枕一宿。”
那公子声音刚落,引来阵阵哄笑。
有人不满地回道:“哈哈,五万两就欲求欢?本大爷愿出十万两纹银。”
两人的争吵声,招来更多富贵子弟的喊叫声。
此时,有人嚷道:“诸位莫吵!我家公子愿出五十万两供养娘子,另送三进宅院一座。”
众人望向三楼,竟是镇武镖局的少公子,被誉为“燕都四少”之一的李云海。
此人年纪轻轻,已全面接手镇武镖局的买卖,更是在这燕都,混得风生水起。
“李公子豪气啊!为搏红颜一笑,真舍得下血本。不过本大爷愿出八十万两,送五进大院一座。”三楼对面,一风流浪荡的公子,盯着歌台的女子,大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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