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鹏带着李六郎等伙计,在金州城游逛多时,最终购置了三处临街的商铺及后院,作为文云商号在金州的分号。
他将店铺的钥匙交给李六郎,郑重其事地讲道:“六郎,三家商铺如今都交给你,若是有半点差错,我拔了你的皮。”
李六郎吓了一跳,慌忙跪在店门口,胆战心惊地回道:“老爷,可万万使不得啊。小民才疏学浅,难堪大任,恐辜负东家厚望,还请东家收回成命。”
文鹏笑了起来,轻踢了一下李六郎的后背,走进刚买下的二层商铺内,细细观看起来。
他笑道:“男儿膝下有黄金!别动不动就跪地求饶!不曾尝试过,怎知自家不能胜任?经商就如同行军打仗,经验不足,多多历练就是。勤学好问,又有何难?况且又有卓账房与众伙计帮衬,往来于总号与分号之间,多向总号大掌柜请教,不出两年就是一把好手。若是认怂了,趁早脱掉衣裳,给我滚回山里去。”
有了文鹏的鼓励,李六郎似乎生出底气,起身回道:“多谢东家指点迷津,在下谨记于心,定然竭尽所能,不负东家所托。”
文鹏等人笑了起来,他道:“对咯,这才是七尺男儿该有的血性与魄力!这店铺的桌椅,都该换换了,重新布置装饰。后院打扫清理出来,腾出房间来,给伙计们住。趁着天气暖和,缺什么物件,抓紧办理。再贴出告示,多招些伙计,过几日就要开张营业咯。”
李六郎命伙计们清理店铺与院子,他与卓账房两人,在店铺与后院查看,记录着,罗列出清单。
择了吉日,收货行,蓉娘布绸庄,文云酒楼,三家商铺同时开业。
当日,金州卫刘将军等人与地方官吏,前来道贺捧场。文鹏带李六郎在文云酒楼,好生款待众人,自不必多提。
随后几日,他带李六郎等人到金州卫大营办事。常带些酒菜过去,招待那些分管的头目。
彼此熟悉之后,文鹏在营中随意走动,无人再加阻拦。
因罪谪而戍边的犯人入军籍,统称为恩军,或叫长生军,谪军,罪军等。
恩军与正军的待遇职责等,有着天壤之别,通常会被安排做饭、养马、守卫、驿差、屯田等任务。所得粮饷与赏赐,也较正军少不少,身份低微,常缺衣少食。
他们居住在一排排低矮漏风的木房里,简陋偏远,衣单食薄。
见他们生活困苦,文鹏不禁动了恻隐之心,希望能作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以助他们度过难关。
其间,文鹏命人给他们带些御寒的被褥与衣物,有时也会接济一些粮食。
经过一番周折,总算打听到方莹族亲的下落。他们住在大营东北方的营地,从事着伐木,放牧,养殖等营生,艰难度日。
族中长辈及远房叔伯辈的宗亲,有些死在充军的路上,有些已改名换姓,苟延残喘,存活至今。
见他们生活窘困,食不果腹,文鹏只觉心酸,只恨捎来的东西太少,不够分发。
他好言安慰着众人,让他们无论如何要活下去。若是有何困难,可托人到收货行捎信,找卓账房帮忙。
他将方莹的问候带到,才回到大军营地。
刘将军几人虽收到文鹏带人,深入恩军居住之地,又派发衣物的密报,却也未深究此事。
在他们看来,这些罪犯是朝廷忠臣的后人或亲族。彼时各为其主,如今沦落至此,却也可怜无辜,他们本不该承受这不公的待遇。既然文鹏乐善好施,也就由着他去,几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绝口不提此事。
双方查验清算清楚后,李六郎安排伙计装车。在两队官军的护卫押送下,数十辆大车满载着货物,运往金州卫码头。
文鹏留在营中打点,与军中账房结算过银两后,被刘将军等人留下吃酒。
刘将军几人喝得大醉,拍着文鹏的肩膀,大笑道:“兄弟真是及时雨啊,替哥哥们解决了一桩令人头痛的大事,我等可都要感谢你啊,今夜也能睡着好觉了。下次合作,兄弟先欠着都无妨。”
文鹏笑道:“几位兄长将这等买卖,交给兄弟来做,是对兄弟的信任,兄弟该多谢几位兄长才是。此次交易的多为陈粮,故而价钱低些。所需银子并不是很大,兄弟还能负担得了。还是早早结清得好,毕竟是官家的买卖,兄弟绝不能让诸位兄长为难。”
孙将军似有不解,询问道:“莫怪愚兄多嘴,既然是陈粮,不知兄弟将其销往何处,又有何利可图?”
文鹏笑答道:“不瞒兄长,这些陈粮若是发霉变质了,即便作牲畜的饲料,也无人肯收,只能白白损失。好在有不少近几年的陈粮,可以转卖给酿酒商,将损失弥补回来。本朝酒税又极低,这些品次稍好的陈粮,就不愁卖不出去。”
孙将军恍然大悟,自言自语道:“原来如此!难怪兄弟命人细细验货,不仅要查验年份,还要分清品次,原来是在盘算是否划算啊。都说无奸不商,兄弟可真够精明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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