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在此世天下布武,会不会提升天地的承受极限,从而让自己的上限有所上升?
这个进入此世就存在的念头,终于再次压下离开此方世界,压下“我死后哪管他洪水滔天”的念头,让他变得蠢蠢欲动起来。
想当初,要见杨广,不正是觉得他能够合作,帮主自己布武天下吗?以至于后来言语出口,不得不行。毕竟,话语不曾说出来,还受其主人的掌控,可一旦出口成因,落纸成字,便再也不受言语者掌控了!它是自由的,是有生命的,以至于千人千解,各有不同领悟!
石龙想的不错,顾凡也从未想过去改,他只是一个拥有强大力量的凡人,他拥有凡人都有的缺点,在力量成长的过程中,他可以克制杂念,可以慢慢降服力量,而不愿一刀挥下,把自己变成一个毫无感情而又高高在上的神魔!
一丈变成九尺,而后又变成三尺,最终停留在顾凡体表,可惜不管出手的是何人,是否藏拙留手,他们此时都成了泥塑木偶一般,短时间内再无进攻的想法和念头!
念头不起,行动受阻。
“你该出手了吧?这是最后的机会!”顾凡心中默念,伸手擦掉额头渗出的涔涔汗珠。
……
大兴皇宫之中,身材肥胖的杨广独自坐在昏暗而空荡的宫殿之中,苍白面色如一张雪白的纸张,整个天地的灵气都在不停震荡,他却浑然不觉,面色不改。此时的他,没有了登基称帝时的自信振奋,亦没有往日里贪生怕死的谨小慎微。
他平静的眼眸看似无神,实则沧桑的可怕。漆黑如墨的眼球之中,似有无数画面在不停流转。只有在画面陡然定格的瞬间,才能让人发现,它映照的根本不是大殿中的任何场景,亦非杨广此生经历的任何一件惊心动魄的大事场景画面,只有凝神窥探,才能模糊看清那一抹让人肝胆俱裂的骇然,可他品味着如此让人惊悚的画面却平静如水。
时光作用在他身上的刻痕,不再拥有任何意义,虚弱的身躯慢慢被力量充实,满身的油脂仿佛发生了自燃,迅速的消失不见,额头与眼角的皱纹,像是被人用手掌抚平,再也无法堆积。失去光泽的皮肤,略显花白的头发,上面有岁月倒流,他眼中那静止的画面便是最终的证明,画面里兵器倒飞重新回到众人的手中,破碎的虚空弥合,碎裂的大刀重生!
等一切归于平静,一个身穿锦袍的少年仰望苍天,神情中有落寞好孤寂,一如站到巅峰之后的他,在品尝举世无敌的苦涩。少年如皓月当空,光芒只有三丈,那光无任何温度散发,幽冷的宛若地狱里的鬼火,宛若噩梦中静止的色彩。
他身边百丈范围内空无一人。百丈外一圈又一圈被人围的水泄不通,气氛肃杀的近乎凝固。站在最前方的几人,各有特色,宛若璀璨群星,气度不凡!
有身如天刀者持刀而立,他便是天地的刀,能够斩杀一切悖逆刀意之人。有勾画纵横者握剑前指,黑白林立间他执棋落子,欲要屠掉人间大龙。有惶惶璀璨者擎矛顿马,视线所及烈火焚天,万物无不成为一堆灰烬。
又有化身山水者拟鸟兽虫鱼,天地加身自然入腹,动静之间恍若另有乾坤震荡。有邪意冲天者虚实变幻,不在此岸不在彼岸,遁出此方天地之外。有扭曲光线者吞吐不定,灵气潮汐铺天盖地,仿若能够号令此间日月星辰。
天地辽远,数十里之外的景象、声音,乃至每一个人的神韵和微小动作,都不能逃过此时杨广的眼睛,就如他逃不过那个似笑非笑,对他轻轻点头的少年眼睛一般。
灵机相互交织之间,他看到的远比邪王石之轩更多,了解的远比阴后祝玉妍更深。
更不要说那始终看顾凡朦朦胧胧,不得其要领却敌意浓厚的慈航静斋之主梵清惠,乃至一众大宗师、宗师级人物,他们或许不凡,可却还没有勘破一切的眼睛和智慧。
天地若水,那少年便是水中的石头,格格不入,特立独行,水于他难有半点伤害,他却能动辄搅动无数波纹涟漪,乃至滔天浪潮。相比之下,名为杨广的自己却如水生精灵,能御万水为己用,奔行向前,逆流向后,皆在一念之间,自有开山拓渠,漫卷原野的强大威势,亦有滴水石穿、浸物无声的自然造化。
墨汁漆黑,本该无法倒映人影,可其中此时砚台中偏偏出现了一个神色平静,眼神邪异的中年,他满头发丝飘扬,瘦削脸庞宛若刀劈斧砍后的雕像,双目如同夜明之珠,纵然墨汁漆黑,也有莹莹光芒散发而出。他喃喃自语:
“世人皆言我欲逆天,不管是往日身份,还是近年作为,都不被理解,都被正道乃至天下视为妖邪昏聩,明暗之中嘲讽无数,鄙夷之声汹涌不绝。哈哈,他们简直愚钝至极!魔门自创立以来,自有格局定数,它看似悖逆天地,可又有几人能够明晓天地有阴阳变化之道,有阳光自然便有阴影,魔门之为,实则始终在天地意志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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