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有什么大事发生?”简雍转身,看向远处如同浪潮一般蔓延而来的人群!
为首一人推着一辆独轮车,脚步飞快,看他弯腰前奔的模样十分滑稽,身高九尺,这般昂藏大汉,却是少见,何况他如此不易发力的姿态,仍能领跑众人?!
一个满脸胡子的黑大汉紧追其后,与大汉并驾齐驱,却始终不能超过其半步,自然而然也超不过大汉手中的独轮车,他也无法成为领跑众人的存在。
“到底发生了什么?”刘备搓了搓脸颊,那些人已经冲到树荫范围之内,他们疯狂的抢夺地上的落叶,一把把塞进自己的怀里,好像这桑叶比黄金和铜钱更加珍贵!
蝗虫过境,不外如是!人群扫过,树荫终究变成了树荫,而落叶早已被人潮带起的巨大风浪席卷纷飞,难以找到踪迹。
篱笆和土墙围成的院子,多出无数杂乱脚印,刘备身上整齐却洗的发白的士子服变得凌乱,簪住头发的竹簪消失,脚下草鞋早不知被踢到了何处,脚面通红,稍显肿胀!
简雍和张士和比他好不到哪儿去,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些面带菜色的民众,爆发出远超士卒的强大爆发力,脑海中更是一片混乱。
桑叶能吃,蚕能吃,人当然能吃!只是如他们这般胡乱塞入口中的情形,实在少见!
跪的杂乱无章,祈祷的五花八门,嗡嗡声消失时,三人才恍然发觉自己刚才为何不闪躲?虽然能够活动自如,可身周像是多了一层禁锢,打不破屏障便走不出咫尺!
“德然!”刘备唤住姗姗来迟的同宗,“到底发生了何事?”
刘德然看看自己这个少年有大志,实则人至青年仍旧一事无成的同宗加同学,眼中流露出浓郁的不屑,若非父亲(刘元起)经常资助,并为其开脱,他断然不会搭理这个大耳朵!
“见过玄德,宪和先生,张掌柜!具体发生何事,我亦是不知,午后,此地两番天雷大作,县城之中言传古桑树成神,得其落叶者,有病治病,无病预防……”
“滑稽!村落之中尚且不知,那县城据此几十里,又怎么会知晓此处之事?!”
“宪和先生有所不知,活人无数的大贤良师,恰巧在涿县之中,他游走天下,布施符水,祛除瘟疫,拯救万民与水火之中,断然不可能骗人!何况,先有晴天霹雳,古桑树被雷霆击打,青烟缭绕,嗅之便让我神清气爽。而后又忽然风云大变,白日见星,众星拱月而后乌云蔽日!大贤良师便道,此树有了道行,百年之后,不成功便成仁!功成则生灵,仁成则道消!否则你们以为,为何那些人争抢落叶,为何不敢攀爬摘取?”
“为何?”刘备看着头顶上的绿意,脑海中幻想着古树生灵的场景。
“佛家有因果,道家有缘法!”刘德然灿然一笑,“其中真眛,我确是不知。”
看着刘德然因没有找到落叶而失魂落魄的离去,三人竟然没有了任何说话的兴致。
……
天气炎热,哪怕是这古桑树下,也让人汗流浃背!
毕竟是七月了,毕竟是乱世了!外在的热,配合内在的热,非但让人出汗,还让人心悸。
“大哥,你这双股剑虽然精妙,放在战阵之中,却显得有些不够威风!”黑脸络腮胡子大汉将手中长矛顿在地上,入地近尺,他丝毫不顾刘备尴尬神色,瞪大双眼看向身旁的长髯红脸的二哥,“二哥的刀法不赖,怕是除了力气,俺老张也难以败他!”
“三弟!”刘备斥责道,“你我三人桃园结义,你为何对你二哥毫无恭敬之心?”
“大哥不必斥责。三弟心直口快,实则没有什么坏心思。他散尽家财,招兵买马,让咱们有了出人头地的机会,咱们该当多多包容忍让他的火爆脾气!”
“二弟,咱们说的根本不是一回事儿!你我手中兵器皆为张世平兄弟提供的镔铁打造,若非我们还要为他摇旗呐喊,保驾护航?”像是想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刘备微微摇头,“志同道合,咱们有心匡扶社稷,自当勇猛进取。三弟脾气火爆,可谁没有缺点?我爱华服美食,二弟亦是自言喜爱美女色,这都没有错。可既已经结义,我自当比爱护自己更爱护两位兄弟,反之亦然,三弟以为然否?”
“那是当然!歃血为盟,磕头结拜,怎么能是一句虚言?大哥,我只是想和二哥切磋一番而已!那日在街市之上比拼力气未分胜负,我还不知二哥功夫到底有多深呢!”
“幽州太守刘公焉招募义军的榜下,二弟不是与你切磋过了么?”
“大哥!我说过,那日我吃桑叶吃的拉肚子,根本没办法拿出全部的实力!”
“哼!说的谁好像没有吃桑叶一样!对了大哥,那日你好像也在树下,我恍惚记得你站在这里,为何不抢夺一些桑叶,当真是错过了不少机缘!”
“当真有效?”刘备看了看几乎枯萎的古桑树,脸上满是凝重,“张角妖言惑众,二位贤弟以后还是不要再食用了!它都要死了,落叶又有什么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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