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漫知道，这也不能怪别人，六七十年代的时候，大家都吃不饱饭，公粮是让人羡慕，可是私淘出来的，单是有门路的一单去了海外，在那个情况下全家就可以几十年不愁吃喝，谁不动心。

可不像现在富豪多了，什么稀奇的玩意儿都见过。

可是即便是现在，还有无数的人铤而走险，体制内的有大本事，见过大世面的人，好多都已经垂垂老矣，干不动了。

所长看见陆漫这么期待的眼神，手中本来还要给她看的照片，一下子就瑟缩了起来。陆漫十八岁就以神童的资质进了研究所，如今十年已过，老所长算是看着她长大的。

这些年陆漫是个什么脾气，他最清楚，有些人，尤其是这些个什么都不缺，只热爱工作的富二代，有些底线真的踩不得。

当年那响亮的一巴掌，可是在所里一直震慑到现在呢。

“所长，究竟是谁？你还捂的这么严实？快拿来我看看是哪位大家？”

“……”

后来老所长手里的照片被陆漫一把抢过去，照片上白T恤，牛仔裤，帆布鞋，到了中年还一脸的清隽气息的男人，就戳上了眼睛。

陆漫愣在原地，老长时间都没能说出话来。

“漫……漫……呐……那个……”

老所长是陆漫很尊敬的人，是陆漫人生路上的长明灯一样的象征，陆漫也知道正是因为老所长的有所坚持，有所底线，所以她才可以扶摇直上，甚至在体质内为所欲为。

可是没有想到，有一天长明灯也会闪烁，也会蒙灰，就像当年第一次亲眼的看到他爸出轨一样。

声音紧的要命，费劲了力气，才控制住自己没有把手中的照片摔到桌子上，等了半响才幽幽的开口说道“所长你可能不知道，这个人我认识，我上学的时候的学长，直到现在还有联系呢，开公司做仿品的，你们让他跟我下墓什么意思？”

“认识？认识就好。”所长叹了一口气，倚在了实木的后背上，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灰白的头发上，能反出一片的光，停顿了很久才又开口说道“漫漫，你猜我今年多大了”

“79，在过三个月八十大寿”老所长确实年龄大了，很多事情力不从心，所以这一两年，尤其是陆漫在京的这一年，所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基本上都是经由陆漫的手的。

“那你知道咱们法定退休年龄是多少吗？”

“男，60周岁，女55周岁”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还没有退休吗？”

“返聘，向您这样，身体健康，学识渊博的，还是回来做贡献的好”

“可是，漫漫呐，我八十了，人生八十古来稀，真的顶不动了，他是上面送来的人，你好好的别出幺蛾子，就当给我退休送一程，让我安心好不好？”

老所长语重心长，可是陆漫就是知道他从来都不是为了自己的脸面就违背原则的人。

在陆漫刚进研究所的第一年的时候，就知道了，那时候刚是内河考古的开始，由老所长带队，整个研究所，能喘口气的都上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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