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孟笙手里的信件,高奚琳小小诧异一番,就反应过来,“江一白让你给我的?”
孟笙将信放到她桌上,然后从后面绕到窗边,再从那条小缝里穿过,坐回位置。
“是啊,”她答道,而后又紧张地看向高奚琳,“你应该会看吧?”
高奚琳拿起信件的手微微一顿,而后又恢复如常,从容地反问道,“为什么不看?”
孟笙愣了一会,便低下头不再说话。
虽然这段时间的相处让她觉得高奚琳和自己想像的不同,但毫无疑问的是,她的确比自己要坦诚大方多了。
偷看别人的信件是很不好的行为,但是孟笙还是忍不住瞄了几眼。
尽管看不到具体的内容,但只是满满当当的三页纸,就足够让她的心底一沉。
高奚琳读得很快,不过十分钟也就读完,她将信原封不动地塞回信封里,然后再放进抽屉。
讲台上的历史老师正在滔滔不绝地用方言说着历史人物的玩笑,但因为快要放假的原因,底下只有稀疏地几个笑声。
高奚琳随意看了眼周围,又将那封信拿了出来,从桌子下方递到孟笙腿上。
看着突然出现的信封,孟笙惊讶地看了过去,还来不及问出口,高奚琳就抢先问道,“你要看看吗?”
下意识伸出的手被理智束缚住,紧紧攥着板凳的侧边,她看着信好几秒,才说道,“这样……不好吧……”
可即便这样说,她的视线依旧盯着那封信,一刻也不曾离开。
见她这模样,高奚琳也大概明白她的心思,某个未得证实的第六感也好像找到了证据。
她将信直接扔到孟笙的腿上,“想看就看吧,我不介意的。”
说完,她也就干脆别过头去,将不介意这三个字表现地淋漓尽致。
孟笙拿起那封信,只觉得沉甸甸的,怎么都无法放任自己去打开信封,拿出信纸,然后细细研读。
可……
这也许是她最接近江一白内心的时候了。
她索性不再想,一咬牙就将信封打开,利索地抽出折叠好的信纸,然后所有的动作戛然而止。
这样的折叠方式,这样一丝不苟标准整齐的折叠方式,她不是第一次见。
她是这样的,朱勇奇也是这样,唯独江一白不是。
忽然觉得有些可笑。
她一直以为这不过是和人的性格有关,所以并不是他不仔细不认真,而是他就是单纯的不喜欢在这些事情上浪费时间。
原来,她错得彻底……
他是一个精致体贴的人,只是这些都与她无关。
那些信纸里让她开心好几天的暧昧话语,其实也不过就是字面的意思,甚至比字面,还要浅显。
比起粗糙的折叠方式所展现的无所谓,那些随手写出的令人心生遐想的话语里,无一不透露着漠不关心。
不关心看信的人会怎么理解,不关心看信的人会不会误会,也只有她,还当做宝贝一样,在空闲的时间里,回想起来,不断咀嚼,任它发酵。
她顿了好一会,才将心里泛起的酸意全都压下。
高奚琳在专心地听着历史老师的课,听到那些陈年老梗,也还会忍不住弯起嘴角。
她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失神,这很好。
孟笙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手上的动作也似高奚琳看信时那般从容淡定,她将自己放置在看客或是观众的位置,似乎这样就能不受情感的桎梏,就能不再难过。
但在看到这封信里小心翼翼的字眼和藏在其中温柔的情感,心底还是漫过酸涩的痛意。
字里行间没有一句话在说喜欢,可仔细品来,每一句话都在说着喜欢。
他的文辞并不华丽,但正是这平淡中透露出的真实,让她每呼吸一口气,每往下再读一行,插在心口的利刃就没进一寸。
这是怎样青春年少的唯美爱情,喜欢上午睡醒时经过窗外的长发女生,她随风飘动的秀发像是丝线,将他仍在迷糊中的心思牵引起而后系紧。从此学习生活之余,都不能自抑地想去探听有关她的事情,为更了解她而兴奋,为和她说话而满足……
如果她真的是观众,肯定忍不住要为这样不得善终的感情而惋惜,然后感叹一句,此情可待成追忆。
可惜她不是,她是穿插在中间意义不明的一个角色,甚至是对男主角萌生奢望的这段感情的第三人。
三页纸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长,很快也就读完。
高奚琳注意到她收信纸的动作,便直接接过,自己将信收好,然后放进书包里。
她看了眼一直不说话的孟笙,良久,才问道,“有什么想法吗?”
“……”她顿了几秒,而后摇摇头,“没有,你呢?”
高奚琳也摇摇头,“你应该知道,我不喜欢他的。”
“嗯,我能感觉到。”孟笙想起那封信里的内容,想到那温柔到让人心碎的笔触,还是问道,“能和我说说你的想法吗?”
高奚琳好奇着看了眼孟笙,问道,“是他让你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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