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应该将它称为“白貘神”。

除了皮毛，它的眼睛、它的爪牙、它的舌头……无一例外都是纯白色。

大概这是世上最空灵的颜色，它是如此单一纯粹，以至于让人都变得简单。

除了身上自带的上古神韵，长孙无尘还有另外一种感应——这头白貘比灵光、夜鸢、桑云、鹿辛甚至金鳞仙子这些千年大妖更加“厚重”。

那是因为这头大貘已经超出了“妖灵”的范畴，处在更高的境界，如果不是在妖城中自闭数千年，或许它已经是那种存在传说中的“神兽”。

此时它介于妖灵和神兽之间。

身上的能量以外面那巨大的妖气体现出来。

奇怪的是，在这里它敛息了全部妖能，把这个空间净化得如霜雪纯净。

“玄蛟，把你肮脏的妖气收起来。”

它特意警告玄蛟，灵光和夜鸢用的都是灵气，不在它要求的范围。

玄蛟嘶嘶吐着舌头，“老夫要是不呢？”

白貘冷了眼神，向前走了一步，爪子刚好勾住冰刺的边缘，随时都能俯冲下来。

“收起来。”

夙昭及时制止了玄蛟的执拗。

玄蛟：“早晚得打起来，吃了它的内丹，你我再不受任何牵制。”

夙昭：“……”

话虽如此，玄蛟还是收敛了妖气，如果他真想撺掇夙昭那么做，就不会把目的说出来。

得到了应有的尊重，白貘神从上方跳下来，落地如梦境轻盈，把长孙无尘等人和冻结着那个小女孩的冰柱隔绝开。

距离如此之近，长孙无尘觉得自己的身体都变得透明了，魂魄的纯净度则在不断升华。

玄蛟反感这种洁净的神息，主动从最前方退回来。

这便让长孙无尘和李凉夜站在了最前面。

白貘神的外形类似白色的狮子，却不是凡间猛兽这么低俗。

最特别的标志是它的尾巴末端是一朵燃烧着的白色火焰，悬浮空中，带着尾巴竖立起来。

生来以居高临下的姿态俯视芸芸众生。

“你们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众人哑然，面面相觑之后，都把视线汇集到长孙无尘身上。

这地方是他牵头找到的，而且这种时候大伙已经默认了由他说话。

“前辈说的是质疑？”

长孙无尘下意识看了眼白貘神背后被冻存冰柱里的那个女孩。

白貘神：“本尊做得不对？”

长孙无尘：“不敢，晚辈只是觉得如此对待一个凡人，别说关她上千年，就是五年十年都于心不忍。”

白貘神：“那么本尊错了？”

长孙无尘语塞，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

李凉夜握剑的手紧了紧，悄然往长孙无尘身边挪了一步，时刻注视着白貘神的状态，万一生变，他能第一时间护着长孙无尘后退。

这个细微的动作其他人看不到，白貘神却捕捉在眼里。

它就着这个细节追问长孙无尘：“你能看着他死么？”

长孙无尘：“……”

即刻看着李凉夜，随后眼神又转向白貘神，“前辈何意？晚辈不解。”

白貘神：“若有一线生机，你愿看着他死，还是陪他等候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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