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所说的事,具体发生在几天前?”
年轻人想了想,说:“到现在,3天多了吧。”
“也就是,14号的晚上?”
“对。”
“你说你离开家的时候,拿走了你父亲放在玄关附近的铁棍子,那根棍子,是你父亲准备的吗?”
面对曲卿的质问,年轻人嗫嚅了下,才照实说:“原本是我的,我以前打架比较多,后来那根棍子就成了我父亲的东西,用来看护我的。”
“那他用那根棍子打过你吗?”
年轻人摇了摇头,却又点头,迟疑说:“以前,他是打过我,不过不是用的棍子。”
“好,下个问题,你说你偷偷出来,你出来的时候,你父亲和你母亲,当时正在哪里?你在客厅没看见他们吗?”
年轻人回忆了下,说:“应该在厨房吧,我听到他们压低声音对话的动静,我妈应该正在做饭。”
“那么,你出来的时候,是几点钟?”
这个问题下,年轻人想了想,摇头说:“具体的不知道,我没有特意去看时间,但肯定是11点以后吧。”
“等等——”
方乐忽打断问:“夜里11点以后,你妈妈为什么还会做饭?”
年轻人解释:“我爸是某单位的一名保安,需要值夜班的,这些天都是从次日凌晨开始上班,我妈会提前做好饭菜,准备好保温的水杯,让他带走,如果他忘了带,我妈会亲自给他送去。”
“我还看见了客厅茶几上那个保温杯,以及我爸常吃,会随身带着的一瓶药。”
“我觉得,就是我关门的动静,惊到了他们,因为厨房门并没有关着。”
曲卿接着问:“你家里,还有别的家人吗?”
年轻人刹那间的警惕,没有说话。
曲卿只好又换了问题。
“你当晚和你父亲吵架是几点?”
年轻人说:“大概八九点钟,吃完了晚饭,我说实在忍受不住了,出去走走,我父亲却说再过一些天,他才能放我出去。”
“为什么过一些天才能放你出去?在吵架之前,你长时间一直都被关在家里吗?”
年轻人点头,表情略略悲愤。
“白天的时候,他都不让我出去,有我妈妈看着,要是我不听话强行出去,他回来后就会罚我的。”
“他为什么这么对你?仅仅是想让你学习吗?”
年轻人再次避开了曲卿的视线,不回答了。
很明显,对于家庭方面的一些问题,他根本不愿意去深入探讨。
没办法,曲卿只好又问:“我们怎么称呼你呢?你既然找到了张警官,就是想寻求帮助的,但你要是什么都不说的话,我们也没办法帮到你。”
年轻人咬了咬嘴唇,才说:“我姓王。”
“很好,小王,你的家,大致在哪儿一片儿区域?距离这里,是不是不很远?”
年轻人小王又垂下头,再次沉默。
“那么你年龄多大了?”
小王还是不回答。
曲卿于是知道,问询也只能到这种程度了,套不出更多东西,于是起身告辞,并嘱咐了张管平好好照顾小王。
只是在几人起身要出门的时候,年轻人又抬头,急迫地说:
“如果你们找到了我爸我妈,不要告诉他们,我出了什么事,好么,我……我怕……”
年轻人眼里的恐惧感,不是造假的。
而且这种恐惧,并不是单纯的对犯了罪的害怕,而是像是被父母知晓后,会失去什么似的。
曲卿迟疑了下,暂时点头。
有些时候,向嫌疑人做出一些承诺,是情非得已。
离开宾馆,张管平先没有走,说是还想继续安抚下年轻人小王。
于是,四人单独上了吉普,不过并没有马上开车。
大何当即就说:“错不了了,这个家伙绝对不会是精神病,精神病叙述不了他那么多现场感的细节,逻辑衔接还都很严实,而且他不提自己具体身份,现在也有新解释了。”
小韩不解问:“大壮,什么新解释啊?”
大何暼着他说:“你忘了刚才我们要走的时候,他那个不想他父母知道他犯了事儿的表情吗?要是他说了自己是谁,我们肯定根据他的口供,去他家里查证吧?那他就彻底瞒不住了。”
小韩嘀咕了一句:“这个我也能想到的。”
后座上,曲卿问一旁的方乐。
“你怎么看?”
方乐手一摊,表示:“他虽然没有直接告诉我们身份,甚至‘王’这个大众化的姓氏都不知是真是假,但至少他的口供要是真的话,已经可以从口供里,提取到许许多多有意线索了,只不过我得把那段口供的录音多听几遍……飞,回局里把录音给我拷贝一份啊。”
方乐是队里的顾问,他提这个要求,小韩也没办法拒绝,只好努了下嘴,不情不愿地回应了下。
吉普用了超过半个小时,才回到了分局里。
在一队办公室里,曲卿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型仪器,像是个外观独特的相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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