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回想着朝堂之上江时所说的那些话。
“曾经,我以为,陛下只不过是没有像秦皇汉武那样的魄力而已,内心清明得很。之所以不得民心,只是因为朝堂之上的党政现象罢了。如今看来,陛下根本就没有识人的能力,被奸臣三言两语就给蒙蔽了双眼,这与昏君有何分别?”
“唉——”瑞昌皇帝长叹了一口气,“终究是朕错了。”
“陛下?”
瑞昌皇帝看向杨尹鑫,说道:“给军队的支援,是你断的吧?”
“啊?”瑞昌皇帝突然提起这件事情,让杨尹鑫一愣。
“你下去吧。”
“陛……陛下,我……”
“下去!”
“是……”
回想了一下这几年的事情,瑞昌皇帝觉得,自己的确太过于信任杨尹鑫了。
他的确是想要限制江时,因为江时与秦仲寒确乎功高震主了。于是,他任用杨尹鑫,想要“借刀杀人”,却并没有真的想要杀了江时与秦仲寒。
瑞昌皇帝明白,要想重新复国大殷,江时与秦仲寒缺一不可,他只是不希望他们两人功高震主了而已。
现在,秦仲寒已经死了,江时又想要辞官,大殷还有机会复国吗?
瑞昌皇帝再次叹了一口气,所幸的是,现在白驹一路南下,几乎就要灭了越国。而齐国又投降了,收复辽国,指日可待。
瑞昌皇帝心想道:江爱卿,这一次,是朕对不住你。明日,接受了齐国的投降之后,朕一定会亲自去向你请罪。
第二日,瑞昌皇帝穿上了礼服,在大殿之上,等待着齐国使团的来临。
不久之后,齐国使团来到了大殿之上。
使团的正使走在前面,副使捧着地图匣子,按照正、副使的次序前进。
走到殿前台阶下之后,副使的脸色突变,害怕得发抖,大臣们都感到奇怪。
这个时候,正使回头朝副使笑了笑,然后上前,跟瑞昌黄第谢罪说道:“蛮夷之地的粗野人,没有见过天子,所以心惊胆颤。希望陛下稍微宽容他,让他能够在陛下面前完成使命。”
瑞昌皇帝对正使说道:“递上他拿的地图。”
正使取过地图献上,瑞昌皇帝展开地图。
看着这画着齐国疆域的地图,瑞昌皇帝有些心惊。不知不觉之间,原来,大殷已经有这么多失地在他人手里了。
还好,这些失地,终于要回归大殷了!
图卷展到尽头,只见一把匕首露了出来。
那个正使趁机伸出左手,抓住了瑞昌皇帝的衣袖,然后飞快用右手拿起匕首,朝着瑞昌皇帝的心脏直刺过去……
在场的所有大臣们,在这一刻,都惊呆了。而瑞昌皇帝,瞪大了双眼,看着面前的这位正使。
鲜血浸染了龙袍,就好像是春日里盛放的花朵一般。
在大臣们的呼唤之下,门外候着的侍卫冲了进来,将使团的人制服。而那些使团的人,趁着这些侍卫不注意,都服下了事先准备好的毒药,自尽而亡。
瑞昌皇帝被刺杀,朝臣反应过来了之后,一片混乱。
几日之后,攻下越国国都的白驹,接收到这条消息,让大军在越地修整,自己独自北上,回到了北漠城。
由于瑞昌皇帝的逝世,整个北漠城都充斥着一股浓厚的丧葬氛围。
白驹没有回自己家,而是先去找了一趟江时,问清楚了事情来由。
问清楚了之后,对于瑞昌皇帝的死,白驹没有一点儿同情。
“这不是活该吗?谁叫他不相信你的。”白驹双手环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江时苦笑:“再怎么说,他之前也是大殷的皇帝,没必要撕破脸。”
“新皇帝确认了吗?”
“确认了,是太子唐泽恩。”
“就是十多年前,我刚刚回到洛印城的时候,绑架颜悦哀的那位?”
“嗯,没错。”江时点了点头,“当时,他被剥夺了太子之位后,天狼王将郑毅将其抓起来,好好教育了一番。你洛印城屠杀事件之后不久,他便重新回到了太子之位。此番大殷立国以来,他倒是对大殷尽心尽力。”
“人总是会成长的嘛。”白驹轻轻一笑。
新皇登基,所下达的第一道圣旨,便是迁回旧都洛印。
唐泽恩认为,其父唐徽哲是洛印人士,洛印也是大殷真正的都城,理应将唐徽哲葬在洛印城的皇陵之中。
迁都、葬礼、还包括一些琐事,前前后后花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
纵然瑞昌皇帝负了江时,但是江时还是去参加了他的葬礼。
葬礼上,白驹也在,但是白驹并没有理会任何上前来找他搭话的朝臣。有一次,身为皇帝的唐泽恩唤他,他都假装没听见。
以杨尹鑫为首的大臣,借此机会在唐泽恩的面前大做文章,白驹与江时几乎被描述成了十恶不赦的小人。
而杨尹鑫的每一次诬陷,都以唐泽恩的不耐烦作为终止。
一个月后,朝廷在洛印也基本上稳定了下来,唐泽恩这才开始整理朝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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