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草,你爹起名也太草率了吧?”
晚上阿苗和白青一起住,躺在床上,阿苗忍不住吐槽起来。
阿苗发现这个同村虽然看着傻乎乎,却有股子大智若愚的味道,从来不会向同龄那些女孩一样嚼舌根子。每天最关心的就是吃吃喝喝。
阿苗喜欢那样轻松的心态,喜欢和白青相处。
“阿苗姐我的名字,也潦草。”
阿苗愣了一下,她这才意识到,这个同村的名字并非小名,是大名。
单字一个草。
“好名字好名字。”阿苗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正要入睡,却听到院子里有窸窸窣窣的声音。
“阿草快起来,好像有贼来了。”
贼?白青猛地坐起来,抓起墙角扫把便冲了出去。速度快得几乎出现残影。
“别自己去啊,叫虎子哥。”
白青冲出去,发现院中有一个黑影,正站在放着沙盘的桌子上,手里握着棍子正在勾画。夜色的不是很明朗,勉强能看出人影轮廓。
“木木?”她小声试探,发现黑影没反应,她再次呼唤,“虎子哥?”
“恩!”
原来真的是刘林。
白青走过去看,发现他是在练字。大晚上黑灯瞎火地,这家伙竟然在练字。
真是个好学生。
白青心中感慨,作为学渣她最不喜欢这种默默努力不睡觉的人。
“虎子哥快睡觉吧,我爹说明天早上要进城买东西,你要是起晚了,就去不了了。”
“可我睡不着,我都是天快亮了睡觉的。”虎子不知道什么是起晚,他根本这个概念,也没资格睡懒觉。
白青眼珠子转来转,从屋里抱出一床她过年时满地打滚才得到的被褥出来,铺在院子里的板车上。
“虎子哥睡这里,明天睡醒就到城里了。”
虎子睡过车板,没睡过扑了崭新被褥的车板,坐在上面软乎乎的,让他整颗心都是悬着的。
他连忙站起来,“这是你的嫁妆吧?留着留着。”
害怕惊醒爹娘,他有意识地声音小了些。
白青一巴掌将人按回去,不满道:“别逼逼,睡觉。”
大晚上不睡觉,什么坏毛病。
“明天进城,看上什么要什么,诺爹是个守财奴,要压榨他才有钱花。”
这是白青这些年的经验。
要不她也没现在的雕花大床软被褥,三餐不用再吃红薯,不用一个鸡蛋汤都算是加餐。
虎子一愣一愣的,他原来的爹也是守财奴,可从来不给他花钱。
这个爹会花钱?
怀着对两个爹的对比心态,以及对未来美好生活的向往,虎子缩在板车上,竟真得睡了过去。
阿苗披着外套走出来,给他把了把脉。
回到屋里,阿苗用炭笔写了一长串药材和食补单子。
“虎子哥身体从小亏空,好在现在年纪小,慢慢能补回来。”
阿苗的字迹娟秀,哪怕是用炭笔在宣纸上书写,也极为好看。白青抱着枕头,看着密密麻麻一片字有些头大。
这些字单独都认识,组合在一起她就不认得了。
“天晚了,快睡吧。明天吧这个给你爹,让他看着能买得到什么就买些。”
阿苗没说,这些东西要买全恐怕把小草全家卖了都不太够。
白青接过来,压在床褥下,裹着被子翻进床里面,直接睡着了。这样的好睡眠,让阿苗羡慕。阿苗翻来覆去好久,才缓缓入睡。
……
刘林醒来的时候发现天还没亮,心中一喜,连忙爬起来。
脚刚落地就觉得头重脚轻,不由向前栽去。
啪叽,鼻子砸在地上的,刘林顿时满眼泪水。
“虎子哥,你终于醒了?”白青走门外走进来,手里还端着一碗药。
从外面进来?刘林愣住了,他左右看看,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在外面,而是在厅堂里。
“赶集!”
“虎子哥快喝药,喝完药给你桂花糖吃。”
白青用桂花糖诱.惑。
刘林一口气喝完药,呲牙咧嘴地抢过白青手心里的白色糖块丢进嘴里,好半天神色才缓和几分。
随后,他又担心起来。
“怎么了?”怎么一觉醒来,会在厅堂里。难道是爹娘发现他睡留给妹妹的嫁妆,不高兴了?
这个猜测让端着菜进来的诺爹哈哈大笑。
“你妹妹可没那么好打发,想要出嫁至少要用十八台嫁妆才能把人嫁出去,一床被子可不够。”
见刘林呆愣愣坐在地上,诺爹将菜放在桌上伸手用瘦削的手将人拉起来。
“今天去城里,你可是出名了。去了整整一天,你睡了整整一天。赶紧吃饭,吃完饭去你妹妹屋里睡,你妹妹今天睡阿苗家。”自家闺女的床别提多舒服了,诺爹想据为己有,可拉不下面子。倒是让刘林睡几晚不错。
诺爹心里打着小算盘,一边想着如何穷养儿子,一边想着如何娇惯儿子。
两个极端在他心里你来我往,争得你死我活。
吃过饭,刘林再次躺在了板车上。妹妹的闺房,他才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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