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像是在等待悲剧的降临。

随后，约莫安静了两秒的样子，他一字一顿对她道：“所以木染，我应该谢谢你，你的出现，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是她的出现，拯救了他。

微弱的月光下，谁也没发现，他偷偷拽住了她的手。

十指相扣的瞬间，她感到全身一阵颤栗，或也是被惊吓到了吧，毕竟这样的动作，她还是第一次和男孩子做。

很幸运，这个人是他。

“上学的第一天，我因为忘记带作业本，老师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拽过我书包倒出了里面所有东西，撕掉了所有课本，还对我恶言相向，我当时很害怕，却也因为被激怒，和她打了起来。”

“为什么会这样？”木染问，“不是开学的第一天吗？”

借着微弱的月光，他自嘲一笑：“因为，我父母没有送礼给老师。”

“可笑吧？这么荒诞的理由。”他继续仰着头。

“怎么会？”木染有些惊讶，“我只听说过大学送礼，不然可能挂科，或者分配工作的时候会倒霉什么的，怎么……”

“我第一次上学，就看见家长给老师送礼了。”季陌离笑，但他的家长没有，以至于他被不公平对待了那么久。

或许对于长大的我们来说，这好像并不算什么，但那时，对他那么天真单纯的小孩子来说，到底造成了多大的阴影，又有谁能体会到呢？

“这件事你父母应该知道吧，没有找那位老师吗？”木染问。

“知道，但他们只是告诉我，谁让你那么粗心？丢三落四的。”

“才那么小的孩子，要求就这么苛刻。”木染再看向他时，只感到一阵心绞痛。

她从来不知道，他竟经历了这些。

“我的童年充满了阴影，一直到小学毕业，我的世界都是阴暗的。”他问木染，“还记得原来我给你说过，我很羡慕你吗？”

“嗯，记得！”木染点点头，“但你没有告诉我到底羡慕我什么。”

他说：“我羡慕你童年有童年该有的样子。”

童年该有的样子，究竟是什么样子。

天真烂漫，欢声笑语中再无别的心机？

四年前，认识一段时间后的他们，聊天的次数很少，或许是两个人都比较傲娇吧，明明彼此都对对方心有好感，却没人主动发一条信息给对方。

但有的时候，或许是游戏里金币赠送的提醒，或是刻意却被掩饰成无意的组队邀请，他们不时又被有意无意的戳和在一起唠嗑起来。

那时，在他们的聊天中，木染有提到，她马上快中考了，老师们对她的期望都很高，可她好怕辜负他们的厚望啊。

他便鼓励她加油，开玩笑让她放松。

“小时候，你们听到的都是父母老师的鼓励夸赞，而在我身上，却好像完全变了样。

或许也是因为那次的事情吧，使我那时候便对学校老师充满了恶意，更多的是害怕和恐惧。

从此，我成了老师口中心里最讨厌的坏学生，家长对我也是恨铁不成钢，没有鼓励和安慰，只有生气的批评与打骂。

那时候，我究竟是一个多么让人讨厌的人啊……”

他依旧仰着头，她看不清，他嘴角若有似无的上扬，轻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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