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只回了简单有力的两个字:“没有。”
“咦?学骑马的怎么会没有摔下马过呢?”
对方就不理她了。
她又一连串问了一大堆问题,由掉下马牵引到“有没有自驾游”“有没有带着小美女自驾游”“有没有中意的小美女”“有没有喝过花酒”“有没有唱过曲儿”“有没有车马田产”。
对方待她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还可以延伸出更多问题而愁眉不展时,突然端详着她来了一句:“公主要不要尝尝摔下马的滋味?”
衡璃随意地笑了笑,说:“哎呦怎么可能呢,壮士你御马挺厉害的。”
话音未落,马儿一声长嘶,在林荫小道上跑得好好的,突然就开始左右摇晃不停,而且晃得厉害,像疯了一样。
衡璃只觉得重心不稳,想抓住点什么,但是刚抓住一撮鬃毛,便给马儿使劲晃着而松开了。她又想抓缰绳,但是显然也没有抓住。
不得已之下她喊了一声“救命”,然后一把抓住背后黑衣人的衣服。
这个救命稻草算是抓错了。
那人的衣服不是是什么便宜的布料,居然一扯就碎——
这一下是彻底失衡,马儿骤停,她狠狠摔下去了。
那个人停下马,居高临下看着摔下马的衡璃,依然冷清清的什么也没有说。
衡璃心里有点凉,方才产生的些微美好心情也瞬间没了。她颓然坐在地上,心里还在感叹刚刚还念着“人心没有太险恶”,一会儿就打了脸。
另外一匹马上的黑衣人立马下了马过来扶她,一边倒很实诚地对马上那个黑衣人说:“哥,这样不好吧。”
他说:“没什么不好的。”
那边的黑衣人说:“哥,要不,我来带她?”
他冷清清说了一个字:“嗯。”
然后立马拉缰遽驰,马儿此时倒是乖觉得很,他叫它跑,它就撒开蹄子跑。
衡璃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目送那人一骑绝尘,老实地上了这个小哥的马。这个小哥木讷地安慰她:“哥他昨日里可能喝多了,公主别,别气。”
“……喝多了?”
衡璃自问刚刚一丁点酒味也没闻到。
这个小哥就将昨天她困锁斗室时他俩的行踪全都告诉了她。
说是昨日里他们兴起,正好又是在自家的据点,便被那个兄弟邀着去了七花小楼喝了点小酒,听了几个婆娘唱曲儿。
干他们这一行的多是不许结婚生子的,所以对于喝花酒一向很有兴致。
衡璃想了想,刚刚她问他有无喝花酒,他不说话,明明昨日就去了。
听这小哥继续道来,也有趣。
他们包了一位花娘在二楼弹琵琶,正是“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的当口,突然一下子万籁俱寂。他们兄弟三个以为马上要上演“此时无声胜有声”了,就兴致勃勃地等着,没想到等了半天也不见有人继续弹。
这大哥就急了,招来老鸨,说:“怎地,那小娘子咋没了?”
小哥也殷切望着老鸨,兄弟也附和说:“是啊,青天白日的小娘子还飞了?”
老鸨则唯唯诺诺说:“哎呀三位爷,实在不巧得很哪,刚刚有一位客人,将花小娘给包了去了!”
“什么?”三个人立马怒了,冲着老鸨亮了家伙,东道主的兄弟粗声粗气吼道:“你胆敢把爷爷的小娘子给他包去了?爷爷听得正畅快,你砸了楼子也赔不起!去去去,把小娘子给爷爷找回来!”
老鸨毕恭毕敬低三下四,又是赔礼道歉,又是奉瓜奉果的,却不肯挪动步子去找那位客人。
兄弟说:“嗬!怕不是瞧不起咱们?老妈妈,你不去,我们自己去找他理论!”
大哥应了一声,小哥因大势所趋也应了一声,三个人便提着剑上了二楼,东道主兄弟一脚踢开了雅间的门。
这室内幽香徐徐,琵琶声断,偶然两声琴声相和,遥望见一副水晶珠帘后头端坐着怀抱琵琶的花小娘子,而六合冷梅屏风前则坐着一位正垂首抚琴的青衣公子。
这个花小娘子因为他们贸然踢开门闯进来,花容失色,连带着琵琶声也断了。
抚琴之人微微抬头,目光半分不予闯进来的三人,反而是朝着花小娘子那边,优雅有致地开口:“弹琵琶时,忌一心二用。”
他说的时候,琴声并未停止。
这三人并不是很有文化的主儿,也不知该怎么形容这琴声,大约就一个“好听”可以修饰一下,再多的话,也许算是“非常好听”。
但他们并没有忘记自己来此的初衷,虽然眼见的这位客人似乎并不惧怕他们。
他们彼此对视一眼,然后由东道主兄弟开了口:“小子,花小娘子是我们哥仨包下来弹琵琶的,你算什么东西,也和我们抢人?”
对方琴声依然不停,那个花小娘子因为刚刚青衣公子的话,不敢停顿,也弹奏起了琵琶。
这下哥仨都很尴尬。
还是那个青衣公子适时开口,冷淡说道:“你们一个是土霸王,两个是刺客。不知道你们又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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