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实不太懂这些玄妙仙法,他只关心羡鱼。
对于此等异象,他知道,如果不是非同小可,荀琨也不会来找他。
所以他追问:“那,这个是代表着什么?”
荀琨终于看了他一眼,严肃说:“或许,衡璃公主与世子妃有莫大渊源······毕竟,贫道这么多年以来,从未见过功德簿这种仙灵天生的灵物可以化为一体。”
他急忙追问:“那,国师知道是何渊源么?”
荀琨目光扫过他:“世子知道,公主殿下逃婚一事罢?公主殿下是因为记起来了前生记忆,那天下午突然昏迷,贫道看过,乃是伤心过度所致。据我所知,衡璃公主她那个下午饮下了‘忆前尘’,可解孟婆汤,所以——”荀琨望着他,眼里有肯定。
“所以她或许是······羡鱼?”
“个中缘由,想来公主最清楚了。公主如今待世子殿下如何,比之国宴之上又如何,殿下自己心中也有数。”
他失了神。
是她么?真的是她么?
一种名为恐惧的藤蔓在心底疯狂蔓延,他一时之间竟然失了神。
原来是这样的?会不会是荀琨弄错了?
不会,荀琨国师举世闻名,他不会弄错的。
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呢?怪不得她们长得一模一样。
不对啊,她们怎么会长得一样?
他便问出自己的疑惑:“那,如果真的是羡鱼还魂,为何她们长相一样?”
哪里知道荀琨摇了摇头,叹息一声:“这个,贫道也无法解释。这件事本身就是一件无法解释的事情,或许,等一等,后面自然会真相大白。”
这个真相,他怀着一点期待。
他希望这是羡鱼她回来了。
但是面对着衡璃那独有的天真烂漫时,他会觉得自己实在在作孽。他辜负了她。
这让他不太敢面对衡璃。
衡璃这么问他时,他其实在走神,本来无意说出荀琨来,但他脑子里正想着这件事,便不由自主地说出来了。话已出口,他立马便后悔了:“他问我你过得怎么样而已,别无其他。”
他竭力装作是很真实的样子,又因为一贯他都冷静自持,不太说假话,故而衡璃相信了他,说:“哦,那你应该告诉他我过得还不错了吧?嘻嘻。”她笑了。
这笑让他觉得过分明丽,使他不自然地避开了。
他嗯了两声以后,觉得不应该继续逗留了,脸转到了一边,仿佛与她对视一眼就会被灼伤。
紧接着他无意瞥见衡璃的目光里有几许疑惑之色,仿佛在努力回想着什么。他心下一紧,觉得好像是她要问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故而他仓皇离去,如同逃命。
衡璃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恍然记起自己刚刚准备好要问他的话了,然而人已经走远了,她应该也难以追上,想想觉得还挺可惜,就这么错过了他难得表露心情的时候。
但是,也不一定没有其他机会了吧?
衡璃想着,进了屋,小丫头已经准备好了丰盛午餐,衡璃望见了不少令人直流口水的菜肴,在心里默默念叨一句“天哪怎么这么懂我”,却还要保持着端庄淑女的形态。
一顿饭后,她就彻底忘记了自己要保持淑女形态了。
她略微一抬头,看见窗外雪景,想到待会儿还要去北书房自习,头很疼。
荀琨还给她布置了这样的任务!
天啊,荀琨怎么可以让一个从来没有学习过机关暗器术的小姑娘在短短三个月里变成优秀的机关暗器术的继承者?
还要打败那些如狼似虎的竞争者?
难道要她去挨个贿赂参赛者,让他们这次比赛表现失常一点么?
那肯定不行。
而且,自己也已经夸下海口说要在玄机赛里大展身手,好拜在无歌大师门下,学习璇渊术。
对了璇渊术本来记载在《山河图卷》里?
那么,这样看来,这个头筹她是非得不可的了。
……
将近年关,本该是阖家团圆的日子。
衡璃学习着学习着就觉得头疼,头疼以后是一股子浓浓的思乡之情,她在草稿纸上写下“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撑着额角看了一会儿,有一点恍如隔世。
以前她从来没在意过过年。过年过节对仙灵来说的唯一意义就是,在节日当天出去积累功德的,晚上回来功德簿上一定会多出来一整张纸的功德收入。
不过她这种三千年都固囿于一个地方,从未入世的仙灵便和凡间节日没有任何关系了。
没想到今年发生了这么多的变故——比如,她辛辛苦苦积累功德才飞青,今年突然又回了赤红阶了。
哦,这可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她决定不要继续想这么悲伤的故事了,但是她转而又想到自己在凡间的这些岁月。
她头一次过年,大概知道过年也是要团圆的,但她第一次过年就不是团圆的了。宁国还远在千山万水之外呢,爹爹和哥哥此时不知道是怎么样的,是还在担心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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