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睿思低头问贺景胜：“武林高手？”

贺景胜笑了一下，说：“古龙的《武林外传》男主人公，叫程浪。”

程睿思笑了起来：“对，对，就是差了点水。”

三个人都笑了。

正在一边喝一边聊的时候，程睿思透过窗户看见冯彩静一家三口回来了，立刻站起来喊：“萧大哥，怎么才回来呀，快过来喝酒。”

冯彩静爸爸一听有酒，眉眼间全是笑意：“马上！”

冯彩静妈妈一把拉过他说：“马上什么呀！不是刚喝了一顿了嘛！”

冯彩静爸爸像是没听见似的，不管不顾地挣开了拉他的手，进屋坐了下来，程睿思已经给他倒好酒，几个人喝得更热闹了。

直到了晚上八、九点钟，冯彩静过来说：“爸，您别喝了，都九点多了。”秦天一听，也马上起身对着程睿思说：“大哥，今天就到这儿吧，孩子也该休息了。”

程睿思笑着总结了一下：“看见了吧，有家没自由！这以前一个人的时候，哥几个喝酒不喝到夜里哪儿能尽兴呀！唉！”说着，也站了起来，秦天和贺景胜帮着收拾桌子，程大嫂从里间屋走出来说：“收拾就不用你们了，快，都回去歇着吧。”说着自己就麻利地收拾起来。

秦天和贺景胜没好再客气，分别道谢出了屋，秦天正要回屋，贺景胜在身后叫了一声：“秦哥，咱俩又没人管，再喝点吧。”说着回屋拎了一瓶酒和两个酒杯出来，秦天说：“来我屋里喝吧！”

贺景胜指了指石桌：“今天月亮好，也不怎么冷，咱就在这儿喝吧！”说着径自走到石桌边坐下。

贺景胜倒了两杯，一杯递给秦天，说：“咱们就干喝吧。”说完，拿起酒杯与秦天的杯轻碰了一下，自己一口喝干了，秦天也拿起酒杯喝了一口。

贺景胜就这么一口一杯地喝得有点猛，秦天不禁问：“喝这么猛，是不是有心事？”

贺景胜苦笑了一下：“刚跟女朋友分手。”

秦天“哦”了一声，也不好多问，只是陪着一口一口地喝着酒。

贺景胜又喝了几杯后，感慨地说：“现在觉得没钱都不敢再恋爱了，多好的感情都走不过‘钱’这个字。”

秦天还是“哦”了一声，他又何尝不是深知“钱”在恋爱中的重要性，尽管如此，还是说了一句：“也不全是这样的。”

贺景胜摇头表示不信，又喝干一杯，秦天把酒瓶拿到自己手边，说：“这么喝，你得醉了。”

贺景胜伸手过来抢酒瓶，秦天攥住不给，两个人势均力敌的时候，冯彩静刚好出来看到，走过来说：“哟，怎么还抢上了？”秦天朝冯彩静看了一眼的功夫，贺景胜就抢过酒瓶倒了一杯，拿了酒杯又是一仰头。秦天趁机拿过酒瓶递给冯彩静：“快拿走！”冯彩静机灵地拿了酒瓶回屋，只听见身后贺景胜问秦天：“酒呢？”秦天答：“别喝了，咱俩出去走走。”说着，拉起贺景胜往院外走。

贺景胜喝得确实多了，走路都不稳了，好在时间已经晚了，路上的人和车都不多，秦天拉着贺景胜往路边走，走着走着，贺景胜就大声喊了起来，秦天也听不清他在喊什么，只是觉得这样喊出来，他会好些。

两个人就这么没有方向没有目标地往前走着，贺景胜在安全的位置时，秦天就在后面尾随着，他冲到路中央时，秦天就赶快过去拉他回来，就这么陪着贺景胜遛达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渐渐不再喊叫了，酒意也散得差不多了，忽然停下来，环视周围之后问秦天：“这是走到哪儿了？”秦天也说不清具体位置，只知道家的大概方向，用手指了一下说：“家在这边。”贺景胜“哦”了一声，转向了回家的方向说：“回去吧。”

秦天“嗯”了一声，又陪着贺景胜往回走，贺景胜走着走着，忽然说：“今天月亮挺好的。”秦天抬头看了看天空，一轮清亮的月亮，周围没有一星星。

这场景对于秦天而言，太深刻了，不由得劝了贺景胜一句：“感情的事，还是要尽力。”

贺景胜没有回答。

两个人默默地走回家，进了院，各自回屋。

秦天打开屋门的一瞬间，余光里却觉得石桌那边有人，当时就浑身紧张了起来，尽量镇静着转过头仔细去看，借着月光认出那人是冯彩静。

深更半夜的，也不知道冯彩静一个人坐在那儿干嘛，秦天没法当做看不到，也不忍心就这么不闻不问地回屋睡觉，于是，走过去，压低声音问：“深更半夜，你不睡觉在这儿干嘛呢？不冷吗？”

冯彩静冲他微微笑着。

秦天看得心里瘆得慌，说：“你这样会吓死别人的！”

冯彩静说：“我是看你们俩出去了，也不知道你们带没带院门钥匙，所以就在这儿等你们了。”

秦天一边听冯彩静说话，觉得这姑娘心还挺细，刚要说点什么表扬一下她，却看到了桌上的酒瓶子，那就是刚才他从贺景胜手里抢过来递给冯彩静的时候，至少还应该有小半瓶……秦天不禁拿起空空的酒瓶，又看了看冯彩静的脸，说：“酒呢？”

冯彩静微笑着说：“喝了。”

“你全喝了？”

冯彩静微笑不语。

秦天仔细看了看冯彩静跟平时没什么两样的脸，赞道：“酒量够大的呀！”

冯彩静微笑地点了点头。

秦天把酒瓶放回石桌，对冯彩静说了声：“辛苦你了，等我们这么长时间，快回去睡觉吧。”

说着自行转身回屋，才没走两步，就听见身后扑通一声，再一回头，冯彩静已经趴在地上了，秦天看这情景，竟生出了诗意，轻吟了一句：

忽听身后一声啪，原来是冯彩静地上爬……

说完，居然不厚道地快笑出声来，等了一会儿，没见冯彩静起来，觉得不太对劲，走过去拉冯彩静：“冯彩静？冯彩静？”没动静，费力地拉她起来扶到石凳上，冯彩静软软地靠在秦天身上睡了。

这可怎么办呀！夜里这么冷，让她睡在外面肯定得冻坏了，把她带到自己屋里更不是事儿了，秦天想了半天，当务之急是让她醒酒，秦天把冯彩静放倒在石桌上，回去沏了蜂蜜水，又拿了湿毛巾，先给她擦脸，见她稍有点反应，就叫她的名字，冯彩静好像恢复点意识了，秦天赶快把蜂蜜水递给她，说了一句：“祖宗，快喝水，快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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